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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永兴二十三年,陕西西安府兴平县。
渭水镇,一河村。
九月的一河村秋高气爽,蓝天白云,金灿灿的稻田里,一茬一茬成熟的水稻被扎起来放好。
空气中弥漫着丰收的气息,掉在秋收队伍后面的一个幼童艰难的直起身子。
这幼童看起来不过三四岁,身形瘦小,皮肤看得出来原先是白嫩的,可终究抵不过烈日的照射,透着黝黑的亮光。
迎着烈日,他悠悠的叹了口气,松了松,压的紧实的草帽,李承平是既好气又好笑,“早知道还不如闷着头干呢!做这破玩意儿真把人闷死了。”
草帽遮阳好倒是好,但编织的稻草太过紧密,一点都不散热,汗水浸进草帽里,淌下来的汗珠蜇的人眼睛疼。
“三小,你还能行吗?要不要去树下凉快会儿。”
听见老爹的呼喊声,李承平才缓过神来,自已曾经的生活真的是被一日复一日的操劳,消磨的一去不返了。
抬头向前面望去,勉强笑道:“没事儿爹,我还能行。”
李振良认真的看了儿子好一会儿,见他脸色还算好些,这才低头认真收起稻来。
李承平来到大乾朝已经有五年了,明明是五岁的身板,目前看起来却只有三、四岁那么大,可想而知,他的营养是严重不达标的。
大家现在或许可以看出,李承平也是众多穿越大军中的一员,但他并没有其他人那么幸运。
好运者,要么重生改变命运,要么穿越成王公贵族、富家公子逍遥一生,只有他苦逼的在田里捡麦穗儿。
再想想前世今生,苦逼的生活仍旧继续。
知道他穿越前那八年是怎么过的吗?现在给他来这么一出?
经过八年厮杀沉浮,他好不容易通过两次遴选来到省委进行最终的面试,好不容易觉得可以苦尽甘来了,但终究是一场空。
这八年的苦只有李承平自已一个人知道,既要保证平时的工作不折不扣的完成,还要保证自已的学习时间足够。
八年时间里,工作和遴选两手抓,无数日夜挥洒的泪与汗,直到八年后才即将开花结果。
但最终的结果是怎样,好不容易进入最后一轮省委面试,但被刷下来就是被刷下来了,在预备明年再战的夜晚怎么就会猝死呢?
要说一闭眼一生这么过去也就算了,但为什么要让自已重新来这么一遭。
现在他不是要吃读书的苦,而是直接吃上了生活的苦。
就算是想吃读书的苦,也得有机会呀!
农村娃儿出生的李成平做惯了农活,可那会儿自已怎么说都是吃饱穿暖,哪像现在连盐都吃不上,胳膊都很难抬起来。
五年漫长的农家生活,早已打断了李承平回去的念想,现在是必然得既来之则安之,不然心态迟早出问题。
“三小,你到底行不行,我家早完事了,当心你明天又被丢家里烧饭。”
田埂树荫下,好几个顽童,朝着李承平呼喊,笑着看他干活,他们捡稻穗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与大人同步。
李承平则多少有点差强人意,慢悠悠的吊在后面,不是他有意为之,主要是前两天下河摸鱼。得了场风寒,眼下还没大好。
三小!这个小名,李承平还是能够勉强接受的,总比村里其他孩子的什么三狗、牛蛋好听,害怕孩子夭折,取贱名好养活是古代的主流观念。
基本没人能跑的掉,一旦被打上这个标签,想怎么摆脱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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