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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澈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便勾了勾唇,道:“不多说了,要是回去晚了,家里那位,怕是要和我闹性子,江待制,你说,是不是?”
江行舟脸色更加难看,也没有回答,只是弯腰道:“恭送闻太傅。”
他知道,闻澈是有意给他难看,但他如今只担心岑令溪在闻澈身边是否受了委屈,旁的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雨水不断地敲击着伞面,带出“劈里啪啦”的响声,而后连成线淌了下来。
这场春雨,终究是在江行舟的心头洇上了一片潮湿。
连朝能看得出来,自从自家郎主走了一趟刑部大牢,让江行舟写了下那封和离书后,闻澈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他想起昨日傍晚的时候,有司送来了春狩时随行官员的名单,要给闻澈过目,但当时闻澈阴沉着一张脸,他也不敢拿到闻澈跟前触霉头,眼见着这会儿郎主的心情好些了,便从怀中拿出一个册子,道:“太傅,这是昨日傍晚礼部送来春狩的名单,还请您过目。”
闻澈瞥了一眼,摆了摆手,随口道:“这些小事让陛下定夺就可以了,不用拿给我看,只一点,做好围场的防卫,陛下登基之初,不可以出一点意外。”
因为这次春狩,他打算带岑令溪去。
毕竟她已经被自己关了许久了。
但若是闻澈将连朝手中的名册接过来瞧一眼,或许就会知晓昨日的礼部都发生了什么t。
一天前,礼部。
掌管文书的主事将一本册子递到了尚书手中,“使君,这是春狩时的随行名册,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新任翰林方鸣野添了上去,您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添补的吗?”
礼部尚书将手中端着的茶盏搁在桌子上,又朝一边吐出了口中的茶叶,顺手把主事手中的名册接过,从头到尾看了眼,道:“这名册上,怎么没有那个徽猷阁待制江行舟?”
主事有些不解其意,遂请教尚书的意思。
尚书叩了两下桌子,道:“岑家娘子现如今正被那位独宠呢,这是满朝都知晓的事情,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若不是因为岑娘子,我会叫你把方鸣野这个新科进士放上去?同样的,你不知道今日那位去了趟刑部,是带着笑出来的,结果没过多久,他身边的连朝便将刑部牢里管着的江行舟放了出去,还给升了官,你揣摩不清楚这个中意思么?”
主事忙从尚书手中接过名册,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的意思是,江行舟已经上了那位的船?”
尚书扫了眼主事,道:“还不算太蠢。”
主事将名册揣进怀中,语气中还有些顾虑,“只是这新上任徽猷阁待制的江行舟,不是那位岑娘子的原配夫君么?”
尚书没看他,只道:“这些人的事,那就不是你我可以过问的了,把手上的事做好这是次要的,最要紧的,还是那位的差事。”
主事喏喏连声,又将江行舟的名字从那个名册上添了上去。
但被拘在雀园的岑令溪却对此事一无所知。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空气中有些潮闷,她便将窗牖半开着,坐在窗边一边听雨一边看书。
帘外雨潺潺。天色是阴沉沉的,淅淅沥沥的水珠子乱入了院儿里培着荷花的池塘里,敲碎了满池清光。却为那株美人蕉硕大的绿叶平添了几分的润泽,油汪汪的绿,愈衬周遭海棠的旭旭红,院子里的柳枝软软地塌在雨水中,也添了几分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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