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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本王让阎大匠安排画师的,姐夫将骨架送来便是。”
“好。”
“还有。”李泰突然嘱咐道:“姐夫记得装进一个箱子中,本王……王妃她胆子小,见到人骨头会晕过去的。”
李孝恭爽朗一笑,“关中姑娘岂会怕这些,当年杀得尸山尸海,一副骨架而已没什么的。”
李泰满脸歉意地稍稍一礼道:“让王叔见笑了。”
自从李泰娶了阎立本的女儿之后,就疯狂薅工部羊毛,从借人借物,再到借阎立本他自己。
李泰是无一不放过,也没有要还给工部的意思。
骊山建设需要工部的支持,说得更通俗一些就是阎立本的良心在李泰的腐蚀下,已经开始一天天地堕落了。
张阳抬头看着天,为李泰的缺德行为感到一丝内疚。
总觉得再这么下去,阎立本的官也要做到头了。
说着话,远处就有人走来,再一看这不是岑文本吗?
盘算一番日子,他月初的时候就来过骊山,这阴雨天本是不宜出行的日子,他怎么又来了。
岑文本是村子里的熟人了,不过现在村口都在戒严能够进入村子里的人也都要由村口的士卒带进来。
现在岑文本身边就跟着三两个军中士卒。
骊山生产火器,这些士卒将村子团团包围,陌生人想要靠近骊山都难。
岑文本就是这么被带来的,更像是被押送。
岑文本来了肯定要说朝中的事情,李孝恭和李泰很自觉地退到不远处,自顾自说着话语。
张阳还在打量着渭河的河水水位,又拿起一根竹竿在靠近岸边的位置固定好,再根据现在的水位绑上麻绳做好标记。
岑文本又道:“关中河渠几次泛滥都是在一夜之间,人们还在酣睡时,田亩就已经被淹了。”
“文本兄的意思是水位涨得很快,就算是我现在做好了标记也无用,它要泛滥是拦不住的。”
岑文本又道:“阎大匠在上游做了几处堤坝就是为了防汛期淹没田亩。”
张阳揣手惆怅道:“关中的水土就是这般,旱涝无常,旱起来三两月不见一滴雨,涝起来往往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岑文本又道:“要不是太上皇是在晋阳起兵,夺得长安城,也不会建都长安,或许会改建都洛阳。”
“连文本兄都觉得关中水土已经到了迁都的地步,为何还将我要修建河渠之事驳回来。”
岑文本解释道:“驳回来并不是下官一个人的决定。”
张阳哀愁道:“处处阻挠我太府寺的工作,岑文本还说不是在害我。”
“县侯莫要栽赃下官,此事是经过朝中商议的,驳回是因为赵国公主张珍惜民力,房相递交陛下之后,才会驳回。”
张阳揣着手坐在河滩边,看着长安城方向,“果然是他长孙老狐狸在阻挠我,文本兄害我不浅。”
累了,不想解释了,怎么说都是我害他,岑文本无奈低着头,又道:“下官来骊山是要传达陛下的话语。”
“原来是为了公事而来,我倒是希望文本能够因为交情来长骊山与我喝酒。”
“下官以后来找县侯喝酒。”
张阳沿着渭河一路走着,道:“我一直觉得文本兄是个识大体的人,所以我以为与文本交好有益处,可当下呢?文本兄说了下次再与我喝酒,下次的下次又是下次,周而复始无终日。”
“下官……。”
“唉,虚情假意的话就不要说了。”
被侮辱人品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对古人来说人品代表了信誉,代表了为人之本。
所以忠孝仁义对人很重要,一旦你的人设没了,就会被万人唾弃。
至少在民风彪悍的大唐,文人向来都是刚烈之辈。
张阳小声道:“听闻赵国公与郑公身手很不错,在太极殿打架常常不落下风?”
“嗯,确有此事。”
岑文本停下脚步,朗声道:“下官将县侯当朋友,而且是为数不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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