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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咬破了她的唇。
他垂眸,轻轻舔。舐去那淡淡血渍。
沈妙言纤细的脊背紧靠在廊柱上,语带颤音:“君舒影,你是不是疯了?”
“是,我疯了。”男人展唇而笑,风华绝代宛如千万朵红莲盛开。
只是那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却写尽了深邃幽冷的仇恨,“妙妙,此生不杀君天澜,我誓不为人。”
他要君天澜,用生命还清欠妙妙的一切。
哪怕要他点燃战火也无所谓,哪怕要他被千夫所指也无所谓。
大丈夫若不能冲冠一怒为红颜,他要这江山、要这权势有何用?!
可沈妙言只是用看疯子的眼神,冷冷盯了他一眼,旋即解开他的斗篷扔在他怀里,转身决然离去。
斗篷滑落在地。
君舒影独自站在廊中,任由北风把溯雪尽数吹落在他身上。
他仰起头,望向堆积着重重乌云的灰白苍穹,唇角勾起。
原本漆黑的丹凤眼,隐隐有暗红光芒闪烁。
……
魏国使团要在北幕待上几日。
千金迫不及待地收拾了换洗衣物,打算去跟爹爹睡。
然而幕昔年却在她临出门时,箍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小家伙板着一张俊脸,正经道:“魏千金,你知不知道你多大了?怎么还要跟你爹爹睡在一块儿?”
魏千金背着小包袱,怀里揣着一兜白面烙饼,手里还捧着个咬了一半的,闻言,轻声道:“我五岁了……五岁不可以和爹爹一起睡吗?”
“不可以。”幕昔年一本正经地教她,“你已经是大姑娘,要学会自己睡觉。”
魏千金犹豫良久,反驳道:“可是从前太子殿下也总与我睡一个被窝,如何就可以呢?”
幕昔年没料到她竟也有伶牙俐齿的时候,默了片刻,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暖殿中,声音稚嫩却霸道:“总之,你就是不能和别的男人睡觉!”
两个小家伙争论睡觉问题时,君舒影独坐在雕栏上,独对园中溯雪,一双丹凤眼猩红湿润,正不停仰头灌酒。
酒香味浓烈醇香,他终于饮尽那一坛酒,把酒坛子砸碎在廊外,起身踉踉跄跄朝皇宫里一座偏僻幽雅的宫殿而去。
宫殿的三重檐角下缀着淡色风灯,映亮了漫天风雪。
他推开拦在殿门外的婢女,径直闯了进去。
内殿里熏着淡淡佛香,一名二十余岁的女子跪坐在蒲团上,正仰头望着香案上供奉的佛像。
君舒影撩开厚毡闯进来,猩红的凤眸扫视过香案上那慈眉善目的佛像,笑得嘲讽:“北灵歌,你在这里吃斋念佛这么多年,难道佛祖就会感念你的善念,让你的亲人重新活过来吗?”
此女正是当初北狄的公主,被秦熙抓到镐京城的北灵歌。
后来君舒影为了拉拢北狄,迎娶她做了侧妃。
如今北幕立国,她拒绝封妃,只是安静地待在这里,怀念她的父兄与姐妹。
北灵歌回头,瞳眸清澈如水,“皇上,天下纷杂、恩怨无穷,唯有皈依佛门吟诵佛经,才能给我一个清明的世界。”
君舒影挥手,“我不管你这些!我只问你,当年北狄皇族所藏蛊毒,可是在你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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