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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边愣了快五分钟才弄清现在是中午。
睡得脑袋有些发蒙,也没什么食欲,晏航放弃了午饭,顺手摸了本老爸给他带回来的英语书,坐到了窗台上。
一直到下午,他就这么坐在窗台上,在书和手机之间转换着,看了十几页书,和一个极其无聊的综艺。
时间又快到了,晏航转了转手机,如果没有那个小孩儿,他只会在极度无聊的情况下才会直播,而现在,除了他那些为数不多的跟他一样无聊的粉丝,他也对那个小孩儿有些好奇。
会还击吗?
到什么程度才会还击?
晏航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在窗框上,打开了手机。
果然好些人着急地等着要看,他沉默地把摄像头对着街,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人在讨论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没人管,晏航叹了口气。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早就不问为什么了。
几分钟之后,直播主角率先走进了镜头,这在几天来还是头一回。
他是被推过来的。
窗台这里能看到外面这条街大约一百米的范围,在这之前到学校的那一段路是什么样的情况不太清楚,不过这一百米是这帮小杂碎各自回家之前的最后一截,一般到这里就像是好戏要散场前的高|潮一样。
主角踉跄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
也许只是无意识的一个动作,但的确是这几天以来,他第一个能称得上跟“反抗”挨边的动作。
接着几个男生走进了镜头,一脚踹在了他后腰上。
晏航啧了一声。
挺重的。
接着是另一个男生,一脚踹到了腿上。
按这个趋势来看,估计是要一人一脚踹着走。
旁边几个摆摊卖小吃的老板都看不过去了,有两个人喊了几声。
不过没什么效果,几个男生恶狠狠地顶了回去。
看了这么几天,晏航也差不多看明白了,这孩子不会反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表现得很平静,像是把自己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里,听不见,看不到,也没有感觉。
但对于小杂碎们来说,这种反应却是最让人恼火的,以晏航的经验,不打到他有反应,他们不会停。
就这么边走边踹走到正对面的时候,有一个男生从包里拎出了一个玻璃水杯,甩着往主角肩上一砸。
挺厚的一个杯子居然应声碎了。
“今天有点儿过了啊。”晏航说了一句,脚轻轻蹬了一下,跳下了窗台。
-小天哥哥要出手吗
-注意安全啊,要不报警吧
屏幕上刷过去好几条,晏航把手揣到兜里摸了摸,只有一个口罩,连把钥匙都没有。
“不知道,”他说,“看不下去了,太丧了。”
过了街之后,晏航几天来第一次看清了主角的脸。
不是错觉,他脸上的表情就是平静。
平静得非常坦然。
平静得让人觉得极度不舒服,说不上来是悲哀还是别的什么,毕竟晏航只有小学毕业证,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碎了的杯子还有一半没有落地,被水杯上的绳子勾在那个男生的手指上,他扬起手准备把半个杯子往主角脸上再一次甩过去的时候,晏航吹了声口哨。
挺响亮的,除了发呆跑步,晏航最拿手的大概就是口哨了。
老爸喜欢吹口哨,为了给自己找个搭档,晏航还没上小学就被培养得能跟着他一块儿二重奏,爷俩天天坐路边对着经过的小姑娘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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