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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咋啦,有事啊?”趁贺衡恩不在,陈一见已经走离学校大门几步路,便拉了程筝一把,“看你最近魂不守舍的,贺衡恩欠你钱了?”
他们两个端着贺衡恩的生日蛋糕,正要去附近的餐厅布置包厢。
“啊……啊?”程筝一猛子醒来,“什么?他没欠我钱啊。”
程筝摸摸自己的脸和脖子,心悬到半空,“我是有哪里不对劲吗?”
自己不是个好演员,程筝全都知晓,一头乱糟糟的思绪被翻来覆去地推拉,总要对贺衡恩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感到恐慌。
“说不对劲吧,也不至于。”陈一眯了眯眼,继而神情恢复如常,“但夸你这阵子表现真棒,更神经病。”
陈一的目光如炬:“你要不然就死盯着他,要不然就回避他,干嘛呢?”
“我,我没有吧…我没印象我这样做了。”程筝心虚地躲闪着嘿嘿笑了声,换过这个话题。
前一天五月二十二号晚上的十一点五十九分,程筝守着点给贺衡恩发了一句生日快乐。
贺衡恩秒回了他。
一个月的时间,程筝寡言少语的时刻肉眼可见的增多,每晚他回到宿舍,都要愣着发会儿呆才去洗漱。
凌晨他闭眼,脑海中都是贺衡恩的脸。
这次贺衡恩过生日,他总不能一句话都憋不出,哪怕他的心思已然不再单纯,哪怕他们两人的相处像刹车失灵的货车,他也要让贺衡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可程筝要发疯了。
他根本不能调节自己心脏的两边内藏的小人儿。
他想让他们不要再吵了,但又做不到。
他想,他真是个渣男,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这样莫百思不解,这样来势汹汹——因为他真的真的真的,无法判定自己喜欢上贺衡恩的时间。
这种喜欢叫喜欢吗?这种喜欢会让贺衡恩困扰吗?
陈一老说,他的内心戏多到一具身体都装不下。
程筝辩驳不了。
等贺衡恩放下筷子,程筝把生日蛋糕抱来,放在他和贺衡恩中间的桌上。
贺衡恩扫过蛋糕的大盒子,不是双层,但尺寸太大,“买这么大的。”
陈一冲解绳子的程筝扬下巴:“程筝买的。”
“我看这个挺好看的,就买了。”程筝不甚自然地笑笑,认真讲道。
贺衡恩没说话。
程筝的宽厚双手笨拙地解着系成死结的蝴蝶结,曲起的指节与弯起的手背有显眼的青色血管。贺衡恩盯紧在皮肤下蜿蜒的它们,眸底的墨色渐浓,再减淡到清澈透明。
从饭店出来时间已经走过九点,微风凉爽拂过程筝的面颊,持续到返回学校,程筝双手插在口袋,脑袋垂得很低不说话,重复着上一次的行为,一路踢着石子,踢着踢着跟着贺衡恩和陈一到了他们的宿舍楼。
陈一见怪不怪地没打招呼上了楼,贺衡恩转身盯他两秒,程筝偷偷抬起头轻瞥他,再飞快低下头去。
“赶紧回去吧你。”
“我……”程筝盯着鞋尖,“我,呃……”
贺衡恩把身子转过来:“怎么了?”
程筝把眼闭起,用力挤了挤干涩的眼眶,双手抓紧裤边不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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