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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婉满脸懵懂,“那是谁?”
孙无咎掐住七寸,“卫玠之父,尤善草书,其字纵任轻巧,流转风媚。”
林婉婉脑子转了半天,才明白孙无咎的办法,我帮我朋友行贿。“人不在长安,送他家去?”
孙无咎:“送去文城,他们一行必然去行营拜会河间王世子。”
不待商量,孙无咎拉开门,召来自家随从,“良平,你回家找娘子取《往来帖》,收拾行囊往文城走一趟。”
高良平没有片刻犹豫,拱手应道:“是。”
孙无咎:“二郎。”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湛果断道:“我派两个人拿白家的名帖领路。”
孙家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太平时节远行问题不大,但现在兵贵神速,片刻耽搁不得,还是白家的名头更好用。
林婉婉迟疑些许,“那什么《往来帖》是古董吧!”
孙无咎:“死物哪有活人重要。”
文城局势复杂,乱军、饱受压迫的百姓、势力庞大的河东世家,虽有两卫大军在侧,看起来勉强安全。但吴越和两卫不是第一次和造反沾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万一有心人从中挑拨,无事都得沾一身腥。没看之前洛阳门第借杀俘一事大肆发难。
孙无咎此时的想法尚且简单,《往来帖》对症下药,让陆德业高抬一手,最好借公务之名派杜乔返回长安。算算日子高良平等人将东西送到时,他们差不多刚刚到达。
不伤名声,稍许气节问题,孙无咎将前因后果在信中写清,选择交给杜乔来做。
柳恪尚未正式迈入仕途,平时多做学问,疑惑道:“总不能将几十个官全留在外地吧!”
不说长安衙司的运转,哪有十全的理由将十来个有名有姓的京官全派外任。
林婉婉不通官场上的弯弯绕绕,“需要这么严阵以待吗?”
孙无咎:“本来不用的,只是骆尚书那句话,让我有不祥之感。”不是不妙,是不祥了。
林婉婉:“作为大上司,向未必认识的下属展示温情……”竟上纲上线到如此地步。
高良平一行人带着字帖和书信出发,长安众多亲友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没两天一则消息震动朝堂,吏部尚书骆闻上书乞骸骨,说人话就是这位老爷子想退休了。
骆闻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林婉婉短暂的接触来看,不像有野心的人。但在这个节骨眼辞官,很难不让人想多。
柳恪让书童挨个将人约出来,家里不合适,上有老下有小人多眼杂,直接将人聚在春风得意楼。
柳恪进门时人已聚齐,顾不得养生,一杯茶水牛饮入口,歇了半晌气,“我找到人了!”
孙无咎:“找到谁?”杜乔的事不是已经找到破局之法了吗。
柳恪:“一位学兄即将出仕,补刑部的缺。和户部那位一样,缺上有人,去了文城。”
这几日没钻进藏书楼读书,而是和国子监的朋友们混在一处,打探监中有没有人将要出仕。他始终觉得国子监内肯定有人掺和。
柳恪:“他们说,这次去文城的人,一个都回不来。”
孙无咎嘴角抽抽,“你确定这句话是国子监学生,不是南衙军士说的?”
文城地界上,有能耐放话让几十个官一个都走不脱的人,只有吴越。但照过去的表现,他虽手握重兵,却非肆意妄为之人。
林婉婉看不惯吴越,但公道话得说,“世子不是那种人。”一口气杀几十个官,想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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