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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园园没穿新衣服,站在案板边切菜。
秦川喊一声:“园园,换新衣服呀,咋又跑厨房切菜去了?”
新媳妇小声嘀咕:“这会儿穿新衣服干么,我帮春婶切菜切肉呢,春婶和小玲两个忙不过来。”
秦玲甩一下手上水珠,推周园园到川哥跟前:“园园姐——园园嫂子,你就听我哥的,你现在换上新衣服,你和我哥要给吃饭的人敬酒呢。”
这半天,周园园神思恍惚。
似乎是做梦。
扑闪着大眼睛,嘴角微微笑,切菜切肉的手微微抖。
家里有了一袋大米一袋白面,都是精细粮啊。
这段日子有吃有喝,心里那股恐慌渐渐消散。
有了一套新衣服,穿在身上能出去见人了。
新媳妇心里,有了多一半踏实。
贴到男人跟前,说话柔柔弱弱:“川,现在就穿新衣服吗?”
“园园,现在不穿什么时候穿?六个大红喜字,从大门口贴到炕头上,今晚咱俩算正式成亲,来,换上新衣服。”
“我要帮春婶切肉炒菜呢,我换上新衣服我什么都不干呀?”
“不干,哪有新娘子扒锅上灶干厨房活的,四奶马上过来,春婶和四奶帮着炒菜就行了。”
拗不过男人,周园园换上小翻领红色新上衣,换上粉色新裤子新鞋。
一身粉红鲜亮,反而不敢从窑里出去见人。
眯着嘴低着头很不好意思。
“川,我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了。”
大门口炸呼呼吵闹,大头和他爸抬着桌子进来了。
四奶和两双胞胎抬着桌子也进来了。
两张桌子放在窑门口院子里空地上。
最高兴的人是大头。
揭开窑门帘冲进大窑里案板边,春婶是他妈。
“妈,鸡蛋炒多少个?肉有几斤呀?这几把面条还不够我一个人吃,妈,这个还有这个,多切些,嘿嘿,我都饿死了,我就等这顿饭。”
春婶一把将他推出去,嘴里骂:“就两桌人,咋不够你吃?出去提一桶水。”
大头提着水桶,再进小窑,嘴上咋呼。
“川哥,喜字都贴上了?——哎哟,周园园,这咋就变了一个人?这新衣服耀眼睛的。”
秦川笑骂一声:“大头,从今儿开始叫嫂子,没大没小,周园园叫惯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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