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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要是更大的事情,那就不好说了。
李善长忧心忡忡,却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看老天愿不愿意放过自己了……
君臣三个凑在一起,三个人一起俯视王环。
这位刚刚还侃侃而谈,小觑朱元璋,鄙视张希孟,觉得能把李善长拿捏死死的人物,此刻软得和一团泥似的,他已经凌乱了,完全想不通,也没有心思去想了。
自己是什么福气啊?
本想着买通李善长,结果把这几个最有权势的人,都给招惹过来了。
难道是天亡王家吗?
一个人害怕到了极点,竟然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瘫在那里,像一坨翔似的。
朱元璋迈步走过来,看了看王环,冷笑道:“就是这個畜物,他敢对咱的两位丞相不利?丧心病狂,该千刀万剐!”
李善长大喜,上位啊,快点杀了这个祸胎吧!算我求你了。
不过李善长到底没敢开口,因为张希孟已经笑了。
“主公,此人可不只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畜物,更是一位颇有眼光的人才……刚刚他可是嫌臣太书生,嫌主公没见过钱!而且还给李兄出了一个年入几十万两的好主意,我想这样的人,就算要杀,也该先聊聊才是!”
朱元璋颇为惊讶,见过狂妄的,却没有见过这么狂妄的。
“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了不得的见识?”
朱元璋问了两遍,王环尚在魂游之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张希孟俯下身,“王环,你就打算一语不发,满门抄斩?”
听到后面四个字,王环似乎活过来了,强大的求生本能促使他挣扎着,趴在地上,拼命磕头。
“小人该死,小人糊涂,只求吴王饶了小人家眷就好!”
朱元璋看不起这种怂包,把头扭到了一边。
张希孟却是饶有兴趣,他笑道:“王环,你说均田只是把土地分了,可是要怎么收税,收上来的田赋又要怎么分配,还有大学问,这个大学问我也不懂,想必你很有心得体会了,那不妨说一说,我们也探讨一下,没准还能算你戴罪立功呢!”
最后这句话让王环打了个激灵,他斟酌了好半晌,才缓缓说道:“财之所出,力也!财之所用,权也!小人,小人以为吴王只有力,而没有权!”
好家伙,还真是个狂人啊?
竟敢质疑老朱手上的权柄,那用不用拿自己的脑壳去试试,看看朱元璋敢不敢杀你全家?
很显然,王环不是这么浅薄,他的确讲出了一些问题的本质……
众所周知,明朝的财税体系非常烂,但是究竟烂在哪里,貌似又很难准确说清楚了。
有一个流传很广的谣言,就是大明朝每年财政收入只有几百万两,跟大宋比起来差远了,简直垃圾透了……假如这个话是真的,烂的应该是大宋才对啊,明朝花了十分之一不到的钱,就维持了江山快三百年,这是何等了得的成就啊!
财政效率简直高到了离谱!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那错在哪里呢?
错在把国家税收等同于户部收入,又把户部岁入,等同于太仓税银,然后就得出了一个小的离谱儿的财政收入。
如果真靠这么点岁入,就维持了那么长时间,大明朝简直全员清官了。
其实大明朝税收的衙门,远不止户部一家,征收的税赋也不只是丁银田赋……这个复杂的程度,简直难以言说。
简单举个例子,明朝的工部不只是造宫殿,建工程,还负责征税。工部征收的税叫竹木抽分,大约就是针对竹木、薪柴、石炭、砖瓦、石灰等等,跟燃料建材有关的东西,征收税赋。
这玩意是计入工部的账,和户部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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