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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在市委副书记的办公室里,但此刻梁健并不把胡然当作是一个市委副书记,而是当作一个自己在乎的女人。为此,梁健的倔脾气也就上来了,他说:“不和你在一起生活,我就不结婚了。”
胡然说:“梁健,我们俩不可能结婚。这一点,我们俩都很清楚。但是这不妨碍我们在一起。”梁健难以相信地瞧着胡然:“我如果和别人结婚了,难道我们还在一起?”
胡然闭起了双眼,似乎很是痛苦,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了眼睛,对梁健说:“这又有什么不可以?”
梁健真是难以置信,胡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梁健质问:“难道,你宁可做一个小三,而不愿意和我结婚?”
胡然说:“我不在乎一个名分。但是,我不能接受,我们两个人因为结婚,将得之不易的前途都毁于一旦。”梁健问道:“是你不舍得你现在的位置吧?”话说出口的时候,梁健才感觉到了自己的一丝刻薄。
但是,胡然一定不同意跟他结婚,一时让他头脑有些迷糊,才说出这样的话。胡然的脸开始涨红,但是她没有发作,好一会儿她说:“的确,是我不舍得我现在的位置,我的官帽。这些都是我用整个青春换来的,我不愿意再失去。你一路走来都很顺利,也许体会不到如今这一切的珍贵,但是我知道,政治生命之所以称为‘生命’,那是因为政治生命和生命一样,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胡然的那一席话,等梁健走出市委大楼的时候,还不断在耳边响起。“政治生命之所以称为‘生命’,那是因为政治生命和生命一样,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梁健不断回味着这句话,心里想到,难道真的是自己对目前所得到的位置,还不够珍惜?难道胡然说的才是真理?
不管如何,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在选择权力和选择梁健之间,胡然选择了权力。这多少让梁健有些失落。很多时候,男人都幻想,一个女人会喜欢自己胜于其他的一切。但是如果他深究下去,就会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有多少成功的男人敢于正视,如果他没有了如今的地位,如今的权势,围绕着他的那些女人还会不会对他投怀送抱?她们中的大部分人,对一个身无分文、无权无势的他,恐怕都会投去鄙夷的目光。甚至,他自己会比别人更加鄙视自己。
梁健再次自问,如果胡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那他还能像现在这样爱她,在乎她吗?他实在不能肯定。
“梁书记,我们是回县里去吗?”驾驶员问道。梁健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目前的脑袋有些混乱。好一会,梁健才对驾驶员说:“先回县里吧。”
这时候,王雪娉的电话打进来了,她说:“梁书记,明天怎么样?”梁健有些恍惚,问道:“明天什么怎么样?”王雪娉说:“请记者吃饭的事情。”梁健才想起,自己跟王雪娉提到过这事,就说:“那好,就明天吧。”
王雪娉问道:“梁书记,你已经从永州回来了?”梁健说:“刚刚回来不久。”王雪娉说:“梁书记,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哦,不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
王雪娉很敏感,她似乎特别能够感受到梁健细微的心理活动,她刚才的一个问话,让梁健感觉特别贴心,他差点就说:“雪娉,晚上来陪我吧?”
但是他赶紧打压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因为胡然这边而不快,如果他就去找王雪娉,那就是在发泄,这不仅对自己不负责,对于王雪娉也不公平。
这种时候,他宁可选择一个人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去待着。车子已经开始驶出城去了,梁健突然对驾驶员说:“谷华,还是不回县里了,时间不早了,还是送我回家吧。”
谷华听梁健这么说,也高兴地说:“好啊,梁健书记,我刚才也觉得,现在也已经是下午,等我们赶到县里,恐怕离下班时间也就几十分钟了。”梁健说:“那你刚才咋不提醒我呢?”
谷华说:“我想,梁书记也许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情。”梁健“嗯”了一声,然后说:“谷华,以后你有什么疑问的时候,可以直接问我,我不会有想法的。”
谷华在后视镜中点了点头说:“梁书记,我明白了。”
梁健下了车,对谷华说:“今天不会有事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谷华道了谢,开车走了。梁健本想去哪个地方吃个晚饭,但是想了想,只有自己一个人,去哪里都提不起兴趣了。
梁健心想,为何不过一个单身的晚上呢?就这样吧,买点面条,回家给自己做点吃的吧?这么想着,顿觉有了点新鲜感,梁健就朝附近的菜场步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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