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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光微亮,骤雪渐停时,陆鸣雪才悠悠转醒。
她慢慢坐起来,盖在身上的披风滑下去,身子立刻感觉到冷。
脖子很疼,但除此之外,其他地方竟然没什么难受的。
她想起阿姜之前说她身子娇弱,说要给她调理身子。
不由苦笑,原来她需要的不是调理,而是野外求生。
从她离京开始,被折腾了快十来天,身子骨竟然越发硬朗了,至少是越发抗冻的。
只是脖子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前方,是刘正,正张嘴打着呼噜。
再一回头,便看见薛汀坐在边上,正转头看向她。
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陆鸣雪皱了皱眉:“你不是走了吗?”
薛汀道:“我要是走了,你不得被冻死在雪地里?”
陆鸣雪微微怔愣,像是终于发现她刚刚跑出去并非一场梦。
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你,你一直跟着我?”
薛汀勾起唇角:“你胆子挺大,但是没脑子。”
陆鸣雪皱紧眉头,像是被他说得恼羞成怒:“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你派这么个蠢货来看着我,不就是想让我跑吗?我如你的愿,钻了圈套了,你还骂我?我招你惹你了?”
她越说越激动,眼睛里荡出泪光。
她半张脸被火光照亮,因此那只眼睛中的泪光也格外显眼。
薛汀不由怔住,下意识解释道:“不是我……”
陆鸣雪冷笑一声,道:“那就是镇国公?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和我玩这种心计?他若在此,我必往他脸上啐上一口!”
薛汀被她说得心虚气短起来。
的确,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将她关起来便是,这么玩弄她算什么呢。
说到底,她从始至终都是最无辜的那个。
薛汀看向她,眼神中不由带了几分怜惜。
陆鸣雪看得心头一愣。
这个薛汀,竟然真的被她给说动了。
她心生一计,立刻惟妙惟肖地打了个喷嚏。
薛汀脸色果然紧张起来,长臂一伸,探到她的额头上。
陆鸣雪抬手将他的手打掉,身子不由往后一缩,像是在害怕他。
薛汀的手僵硬在半空,慢慢收了回去。
陆鸣雪道:“我脖子疼,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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