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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漠湖边,龙舟比赛已经结束了,凑热闹的百姓早已散去。
阿水担心爹娘卖完饮子回家寻不到她,问了夏景程医馆的位置,说过两日让爹娘送银钱过去,又与桑落约好七日之后,去桑家医馆拆线,行了一礼,才拿着药走了。
天色渐晚,岸边的凉棚里,贵妇们仍旧意犹未尽,叫了一些戏曲班子在一旁唱曲。漠湖上又有些花船来来去去地荡着。
桑子楠念着结绳的事,满心想要将倪芳芳和夏景程打发走。谁知那倪芳芳又提了一句:“桑落,我饿了,我知道有一家羊汤就在这附近,走走走,一起去吃吧!”
桑子楠决定先轰走夏景程:“夏大夫,你还要跟着吗?”
夏景程脸上有些挂不住,朝桑落道:“桑大夫,那日就有很重要的话想跟你说,结果没来得及你就走了。”
“正巧,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桑子楠彻底黑了脸,倪芳芳硬拽着他往前走:“我们在前面等你们。”
夏景程松了一口气,站在湖边垂柳之下,十分认真地看向桑落:“桑大夫,那日我吃蛇根木之前,其实遇到了一件事。”
原来也是关于蛇根木的。
见桑落也站了过来,夏景程说道:“我取蛇根木熬药时,不小心掉了一根进火炉。我知那蛇根木燃烧后是剧毒。但那日我运气好,仅用了一点点,就及时将它取出来了。”
桑落黑黑的眼眸一亮:“可是失去了痛觉?”
夏景程也兴奋地应道:“正是!正是!”
恰巧湖上花船调过头来,花船上不少人正饮酒作诗。颜如玉靠在窗边缓缓饮着酒。
岸上杨柳依依,一男一女,一高一低,四目相对,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女子身影清隽,水绿色的衣袂随着杨柳微微扬起。她的发髻朴素得很,除了那把套着青绿细竹筒的柳叶刀,就只有一朵五色的绒花。
“玉公子,有心事?”几个贵族子弟歪歪倒倒地端着酒过来,顺着他的眼神看向岸边。
颜如玉回过头笑道:“没什么。”
“咦?”有人指着凉棚里的人,“那不是肃国公家的三夫人吗?”
几个贵族子弟张望了一阵,回过头来一脸暧昧地笑他:“真是她!哎呀呀,知遇之恩,当涌泉相报。玉公子还不下船去问安?”
三夫人寡居多年,作风豪迈,当年得知颜如玉的“威名”,特地到禁卫营中相看,一眼便相中了颜如玉,耍了权势手段将他硬生生从禁卫营中除名,弄到手后又送给了太妃。
那几个贵族子弟起着哄,命令船家靠岸。
颜如玉眼眸幽沉,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但很快又换上了温柔似水的笑,抖了抖红衣下船,朝凉棚走去。
凉棚底下的贵妇们直捂着嘴笑,见了颜如玉,胆子也大了些,招手让他坐过去喝酒,颜如玉都只是行礼。
三夫人正端着酒盏听曲,看到颜如玉来了,一抬手,示意戏曲班子停下来。
桑落听见动静,转过头去看。
只见颜如玉站在三夫人面前,三夫人敲敲桌案,身边的小厮递过去一杯酒,颜如玉恭敬地接过酒一饮而尽。
夏景程叹道:“玉公子也不容易,我在杨家这几年,听过他不少传闻。”
“什么传闻?”
“你不是跟他熟识吗?不知道?”夏景程奇怪地看她,又继续说道,
“听说他当年想要入宫当内官的,结果刀儿匠说他太大,不能切,让人送他去南风馆当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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