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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男医生后退一步,回头问她,语气温和。
方宜抬眼,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可只一眼,方宜就怔在了原地,一切嘈杂喧闹都成了背景音,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耳旁炸开。
一副细边眼镜下,露出深邃如冷潭般的眼睛,右眼角下一颗泪痣,眉骨修长,鼻梁高挺。剑眉星目,清冷斯文。这张面容太过熟悉,熟悉到她曾有温热的嘴唇触碰过每一寸皮肤。
是郑淮明。
自从四年前分手,他们再也没见过。
更何况,是他提的分手,决绝得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
“是你。”
方宜努力弯了弯嘴角,勉强凑出一个得体的笑,眼里的震惊却出卖了她。
郑淮明抬起她的手肘,检查她的伤处,动作专业且轻柔。指尖冰凉,触碰到她的肌肤,让方宜忍不住轻轻颤栗。
“给你拿个冰袋敷一下。”他比她高两个头,见她没反应,微微抬眼,语气里似有一点笑意,“见到我,这么惊讶?”
见他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方宜将手抽回来。她拉下袖管,故意将前任两个字咬得很重:“对啊,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
果然,郑淮明眼里的笑意一僵。
他不动声色地退回医生的位子:“我建议你报警处理,然后保险起见,拍个片子看一下。”
中年男人听到报警两个字,明显紧张起来:“小姑娘,医药费我可以赔给你。”
方宜没时间和他掰扯这些事,只当自己倒霉,看了眼表,急切道:“算了,我朋友还等着手术签字。第十手术室在哪?”
“跟我来。”
郑淮明带路,通过走廊,来到手术室。门口已经有一位年轻的女医生在等方宜,看到是郑淮明带人过来,她连忙招呼:“郑主任。”
“什么手术?”郑淮明微微颔首,算打了招呼,问道。
“急性阑尾炎。”
女医生利落地拿出手术单,折好,递给方宜签字。
经手的时候,郑淮明也看了一眼信息。
手术单上写着,沈望,男,31岁。户籍比较特殊,是一名法国籍华人。
相恋过多年,他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亲戚。
“是家属吗?你是他什么人?”女医生照例问道,但由于病人是外籍,恐怕身份的真实性也很难查实。
感受到身旁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方宜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她本想谎称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或是其他无关紧要的身份,却忽然变了心思。
“是。”她缓缓道,“我是他妻子。”
余光中,郑淮明的动作一滞,空气几乎是一瞬间凝固。她心里有些得意,被甩的人,总算有机会找回一点尊严。
说完,方宜自然地拿起笔,在手术单上签下自己的大名:“麻烦你了,医生,手术需要多久?”
“一到两个小时。”女医生毫无察觉,拿了单子回到手术室。
手术室门前明亮惨白,由于位置偏僻,长长的走道空荡荡的,寂静无声,仿佛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凌晨两点,唯有时钟仍在滴滴答答地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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