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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悔心想,这位应该是当朝太子爷,云不悔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他的皮肤白的仿佛从来不曾见过阳光,本该是一名俊朗的男人,可过分苍白的脸色无端添了一份怪异和病弱,可目光又如此暴戾,所以看上去是常年患病,脾气极差的男人。
谢公公笑着见礼,云不悔和冰月也低了头福了福身子,谢公公的声音并没有几分尊敬,“见过太子爷。”
“原来是谢总管,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太子冷笑问,再往前就是冷宫,冷宫旁边的门连着木棉苑行宫的一道小门,所以从这里穿过去比较方便。
谢公公笑说道,“奴才有事正要去找王爷,太子爷告罪,奴才先告退。”
他领着云不悔和冰月刚走几步又被太子叫住,“这两人是谁,孤怎么没见过。”
谢公公说,“赵王刚送进来的奴婢,奴才正领着她们去别院呢。”
太子重重一哼,谢公公没有停留,领着云不悔和冰月走,走远了,依然感觉到太子那锐利的目光,云不悔问,“谢公公,太子住在宫中?”
“是啊,太子爷双腿废了后,一直住在东宫,以前太子爷风采迷人,惊才绝艳,朝中文武无人不知,双腿废了后,这人就变得喜怒无常,哎……”谢公公颇为惋惜地说,已领着云不悔穿过小门到了木棉苑。
木棉苑是一座行宫,贤皇后酷爱木棉,皇上在行宫种了一片木棉,为了吊念贤皇后,行宫的名字也改成木棉苑,穿过木棉苑,就是春月别院,远远就看见赵王的侍卫周正站在一座宫殿外面。
谢公公不敢靠近,就把人带到这里,云不悔和他道了谢,他又谄媚地说上几句为他说好话之类的话,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冰月咕哝了谄媚小人,这和当初在凤城的面目可真差了十万八千里。
云不悔淡淡一笑,攀高踩低,人之常情。
周正看见云不悔,略有点惊讶,云不悔朝他点了点头,周正犹豫片刻,进去禀报。没一会儿,赵王出来,脸色沉得难看,周正走在后面,面无表情。
冰月低声说了句,“他发脾气了。”
云不悔迎了上去,见了礼,赵王冰冷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春月别院有他一队侍卫,他的人不会连通报都没有就放她进来,她究竟怎么进来的?云不悔轻轻一笑,“你躲着我,自然是我来找你。”
赵王沉声说,“放肆!”
云不悔只是盈盈地笑着,并不真的怕他,赵王面冷,待她却好,并不曾真的伤害过她,云不悔也相信,他不会真的伤害她,她就是仗着他的爱,才敢过分地要求他放了程家人。
他的怒火如打了水漂,只是掀起一片涟漪,云不悔顾盼一笑,“这别院真别致,你的吗?”
赵王怒色渐缓,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我后天去宁州,你又什么事,非要这几天找我?”
“放了宣王和程佑天、程穆东。”
“不可能!”赵王说,“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请求,所以我避开你,不悔,别难为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答应你饶他们不死,他们在牢房没有受到任何严刑拷打,没有人为难他们,这已是我的极限,你还想如何?”
“你去宁州,变数极多,他们的牢里不知道要受到什么对待,若是有恨他们之人阳奉阴违趁机杀害他们呢?王爷,放了他们吧,他们对你已经没有用处。”
赵王说,“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人。”
云不悔蹙眉,有些难过地看着他,赵王道,“你是怕我死在宁州,有人杀了他们为我报仇?”
“当然不是!”
“自然不是,那就别担心。”赵王说,“我不死,他们肯定不会死。”
云不悔素来觉得自己能言善辩,心思玲珑,如今电光火石间却找不到最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她的担心,赵王一旦做了决定,很难改变。
“王爷,我为你提供了几年的军需费用,就看在这个功劳的份上,放他们出来,可以吗?”云不悔说。
“不悔,你为我提供军需费用,我为你杀了四个人,瑞王和穆王我也杀了,你还想如何?还想怎么样?”赵王说,云不悔反驳,“就算不为了我,为了你自己,瑞王和穆王你一样不会留下。”
“总之,我答应你的,始终是做到的,你答应我的,你也做到了,这就不存在你为我提供军需费用我还要为你做什么,这不是理由。”赵王说,“我对你已经足够宽容,也足够仁慈,不悔,我不是那么仁慈和宽容的男人,你别把我对你的仁慈和宽容当成理所当然的索取。”
云不悔脸色微微一白,赵王也察觉到自己话说得太重,抬头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她心事重重,脸上无一点笑意,赵王叹息,程慕白去了宁州,把她一个人留在京中,那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保证宣王和程佑天、程穆东的安全,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吗?
如此算计利用,不悔这么聪明的人,为何看不明白。
云不悔何尝不明白,若是宣王、程佑天和程穆东不被赵王抓住,他去宁州,一定拉着她一起去了,可如今,程慕白没有办法,只能把她留在京中赵王他的兄弟和父亲。
她也甘愿留下来,因为那也是她的家人,不存在利用,只是无奈,人在危急关头,两害相权取其轻。
风声骤然有了一变化,赵王突然扣住云不悔,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赵王抱在怀里,放置于身侧,赵王喊了一声周正,已抱着云不悔退开几米之远,避开了激射而来的箭。
那箭头淬了毒,在阳光下泛着蓝光,射入宫殿的柱子上,箭头全部没入柱子,尾端轻轻地颤动,仿佛弹着一种特殊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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