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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为下臣,见到赢璟自然是第一时间上前行礼见君,当然也不意外他今晚的出现,陈白起派人传讯时自然也提过会有哪些人前来赴宴。
小乖虚托了下手,小小的身躯在一群大人中,并不虚场,言辞清晰明亮:“左相、廷尉,今日太傅作东,宴客亲朋,孤身为客人前来,便不必讲究太多君臣之礼。”
小乖给足了陈白起的面子,她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再加上今日来的也是他的亲信一派,平日常见的熟悉面孔,他更不想彼此拘着端着不自在。
两人谢过主公后,便欲寻陈白起搭话。
陈白起见姒姜身上都打湿了:“怎么不披件蓑衣便过来了?”
“怕将时间耽误了,便赶着过来了。”姒姜将坠在胸前的湿发拂到背后,找了块干帕布在擦了擦身上。
陈白起打量了一下,不赞成:“衣服都湿了,这样擦哪能擦干,这里备有衣服,你先上楼去换了,省得一会儿受了凉。”
她语气自然随意,姒姜也觉得还不如换一套干爽的省事,便也不跟她客气,由着小二引路上楼先行换衣。
“左相可要也换一身?”陈白起看了一眼百里沛南的下摆湿了一块的位置,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不成想这雪越下越大,累得左相冒雪前来赴约。”
百里沛南却摇了摇头,他只是下车时沾了些雪融化在衣摆上:“室内烤着炭火温暖干燥,不过打湿些许,很快就能风干,不碍事的。”
她转头吩咐旁边留守的馆侍:“彦如,你去端一盆无烟炭过来。”
“喏。”
“右相可在偏厅稍作歇息,让彦如替你熨熨打湿的部位。”她井然有序地按排着一切。
知她一片好心,百里沛南自没有再推脱,向秦王一众告退后,随彦如去了偏厅处打整。
外面的风雪不知疲倦地刮着,没过多久大门再度被推开,又是一阵冷风卷入,檐下的灯笼被打得啪哒乱晃,室内的光从内洒向门外,隐约可见台阶跟街道都铺上一层层的白色“毯子”。
穿着渐变色斗篷的谢郢衣收伞与穿着蓑衣的巫长庭两人一前一后进来。
掀开打湿滴着水珠的檐帽抖了抖,雪水滴落地面,谢郢衣恰恰一抬眸,便看到了正中央站着的陈白起,她含笑回眸看来,他表情有些怔忡,好像真的很久没有见她了。
他抿起嘴角,浅浅一笑,眼中明亮如星,他快步向她走过去,眼看快要触碰到她时,却被旁边的赢璟一步先挡下。
谢郢衣愣了一下,低下视线,认清眼前之人时,他神色收敛了,立即行礼:“见过秦王。”
“师公,外面的雪下大了吗?”小乖疑是问道。
陈白起是他的太傅,亦是先生,身为她夫君的谢郢衣自然也可以尊称一声“师公”。
谢郢衣回他道:“比先前大了不少。”
“那师公一身寒气,还是先在室内暖暖身子吧,太傅前两日有些清咳,忽地靠太近容易受寒。”他腼腆着一笑。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就是不愿意自家太傅被别人抢走罢了。
一旁坐着的相伯荀惑闻言,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谢郢衣表情一僵,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他歉意道:“是郢衣粗心了。”
这时,巫长庭脱了蓑衣走过来,他向小乖见礼后,才温和道:“秦王莫见怪,郢衣有半月不见妻子,只是一时想念忘了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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