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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直勾勾地在她脸上瞧来瞧去。
陈白起嘴角一抽,斜过眼去:“男儿志在大途,皮相又何需在意。”
而剑客被她这冷不丁地一瞧,只觉烟视媚行,顿时整张黑脸都涨红了。
他结巴道:“不、不需在意……”才怪。
他错了,大错特错了!扮成女装的陈郎君,乍一看没啥好看的,但她随便一个眼神,一个勾唇,那张脸便“活”了。
所以说,哪怕他脸涂成个黑炭一样,那也是与他们这群大老粗不同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陈白起发现许多的扮作杂役或乐师的剑客,总会拿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蹭到她面前,先发一会儿呆,接着便是各种神情古怪,面红耳赤、鼻息粗大地飞奔而去。
陈白起:“……”有病。
姒姜与狗二则是给湘女伴舞的舞姬,杂役已经安插不下人了,唯有这个职业能挤出两个位置来,要说起舞蹈,陈白起还真挺担心这两人啃不啃得下这个技术活儿。
两人表示,等上台了再随机应变。
反正班主不知是否因为与苏放有着什么私下约定,对他们倒是额外照顾,知道两人是来混场子的,所以安排了两人在最后一幕出场,因此舞蹈动作也就那么两个。
一个是拢袖回转一抛,一个是转圈。
简单,基本除了让整作动作够美够流畅,便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班主找来一个舞姬演示了一遍,便让两人可紧着练习一下。
而偏偏就是这样两个简单的动作,姒姜与狗二两人反复地练习了几十遍都不过关。
班主在一旁看着是咬牙直抽气,好几次估计都想咆哮喷火了,但最后都给忍了。
陈白起见那舞姬一脸骄傲自满,除了一开始演式动作时算得上是中规中矩地在教,剩下的“随口”指导,实则全是挑刺。
她再看姒姜与狗二也忍耐到极限的模样,唯长叹一声,亲自上前指教。
“你们瞧仔细了,一会儿不需要做到十成十像,有个五分像便足够应付了。”
她让两人好生看着。
这抛袖是需要一个侧下腰,陈白起之前在“姬妽”的威逼下倒是在舞蹈方面有了几分急才,而舞蹈最要紧的便是动作优美。
她在下腰时,一个眼神上挑,拢于掌中的云袖一甩,动作灵动、飘逸、清雅,再一个扭转起身,脚尖一点,转圈时,秀颈如鹅,衣摆流散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
“看懂了吗?”
她收回势,站直看向两人。
却见姒姜与狗二看着她,目光都呆了。
不仅如此,之前忙杂吵嘈的四周一下都静得十分怪异。
陈白起一转目,发现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像被接了暂停键一般,怔怔地看着她。
她眉心一拧,颇感不解。
“怎……”
“谁允许你在这儿跳舞的,哼,没规没矩的,班主,一会儿不准她上台!”
忽然,一道娇蛮却婉转好听的女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班主一愣,一回头便见门边不知何时来了一队人。
站在两排婢女前,是一名玉貌窈窕、体态轻盈的少女握扇站在那里,她长发盘成蛇坠髻,并没有任何首饰,甚至全身都素净得很,唯脸上那一张狐狸面具汇聚了她全部的神秘、优雅光芒。
狐狸面具透体为白色,唯狭长的狐狸眼被描了红线,妖异而诡美。
此人……便是湘女,一个用狐狸面具遮脸,仅靠歌喉,便在“如意坊”混得风生水起的女郎。
没有人知道她的长相,也不知道她为何要戴着一张狐狸面具。
湘女一出现,班主一下便像矮了一截,忙上前讨笑道:“女郎啊,她……她其实是乐师,她……”
湘女倏地一下用竹扇抵住班主想要替陈白起游讲的言语,她似在笑,面具下的红唇如火焰,她嗓音轻柔又阴凉道:“不管她是谁,你们是我的乐班子,我不充许,她便不能上台,听明白了吗?”
班主一下脸色便白了白,下意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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