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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
郁润青不由在心中暗想:我若是她的亲长,恐怕更骄纵她,有女如此,父母何其幸哉。
秘境之中,一旦身负致命伤,便是无气之子,会被立刻提出棋盘。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六七十号人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十来人。
钟知意气喘吁吁,却比刚才更得意忘形:“早说了,就凭你们,也配和本小姐较量。哦,可别忘了,这秘境中容纳百人,还有二三十号人不知躲在哪里等着渔翁得利,你们若想日后进了宗门劈柴扫地,就尽管上前来吧!”
虽第二轮试炼只裁汰最先出局的二十人,但最终甲乙丙丁的排名也同样重要,甲等弟子入了外门,是读书练剑的,而丁等弟子入了外门,只能做扫地烧火的杂役,这
()当中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余下那十来人面面相觑一番后,谨慎的退走了。
钟知意轻蔑冷哼,利落的将软剑送回伞柄,随即回过头看向钟知聿,毫不客气道:“二哥,你这样遇事只会躲在我身后,便是进了问心宗也不会有什么前程,不如早日回家去,随大伯一起扒拉算盘珠子。”
钟知聿脸色顿时一片铁青,再没了那苦心经营的温润气度,他瞪着眼睛道:“我若同你一样,自幼便得祖父手把手教导,我又怎会逊色于你!”
钟知意扬着下颚,依旧是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骗骗旁人就算了,二哥别把自己也骗了,我们都是钟家的孩子,祖父何苦厚此薄彼呢?你难不成忘记了,是你自己畏畏缩缩不敢持剑,祖父才叫你倒一旁去玩,你当初明明玩的很高兴啊,如今怎么又说是祖父不教导你才害你资质平庸?”
“你,你……”
钟知聿支吾半响,到底哑口无言。
郁润青了然。原来钟氏兄妹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妹,资质也是一天一地,而天上的这个,必定从骨子里就好胜心切,所以自幼勤学苦练,地上的这个,则是后知后觉,却再无弥补的余地。
郁润青看着那短短半日,几乎惹得所有人厌烦,仍趾高气扬的少女,忍不住想,这种古怪的脾气,若进了问心宗,一年到头该受多少罚?看样子又够陆师姐苦恼的了。
思及陆师姐,郁润青猛地想起陆师姐约她今日晌午去藏书阁一趟。在秘境中耽搁这么久,也不晓得外边是什么时辰了,还来不来得及。
离了秘境,万幸离正午还有一刻钟。郁润青立即催动传送符,直接到了藏书阁外。
“润青。”
“小舟,你来这么早,好险,我差点迟了。”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今日临时被抓去督考,本想去山门寻你,又怕你到这来,所以就在这先等一等了。”
“我也不晓得师姐为何突然命我督考,不过殷师妹第一次做考官,于情于理我也该从旁协助。”郁润青推开藏书阁的门,回过头,笑着问道:“你要找什么册子?”
“与蛊虫毒虫相关的。”
“哦!我知道在哪,你跟我来。”
陆师姐笑道:“所以才找你帮忙,你对这藏书阁当真是了若指掌。”
郁润青一边走一边道:“谁叫我师父常年不在家呢,也没人管我,我就只好整日待在这里面了。”
陆师姐道:“问心宗有那么多去处,为何偏偏在这消磨时间?”
郁润青道:“是这样,我那时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开春蓬和重葵的死局,所以这里的藏书古籍我几乎都翻遍了,还是翻了好几遍呢,总怕自己哪里有遗漏。”
“……你如今说起这些事,很像说旁人的事。”
“都过去了嘛。”郁润青在一面书架前停下脚步,目光扫视一圈,搬来梯子向上爬去:“我记得是在这,嗯……哪去了……”
“润青。”
“嗯?”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今年可有出类拔萃的好苗子?”
“有的有的,有一个,待会我再同你讲,欸,这书究竟跑哪去了……啊,在这!”
陆轻舟抬起头,见她举着一本破卷残页的古籍,笑容十分明朗。这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回到“过去”的过去,终日门庭紧闭的藏书阁里,不仅藏着那些无人问津的史册和古籍,还藏着一个同样无人问津的郁润青。
陆轻舟知道,她是很贪玩的人,爱笑,更爱热闹,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在这偌大的藏书阁里,独自将这些残卷翻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每一个角落都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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