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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晨枫脸上灰败苍凉的神色令厉绝一惊。
“快!抓住我另一种手,快呀!赵晨……”
‘枫’字还未喊出口,厉绝只觉得手中一空,赵晨枫已经主动松开了他的大掌,身体如石块儿般极速坠落而下。
沈如画看见这一幕,下意识地喊出声来:“晨枫学长——”
只听见‘咚’的一记闷响从地面上传来,她捂嘴惊瞪着一双大眼,一颗心仿佛跟着赵晨枫坠到了地面。
她艰难地抬头看向厉绝,却蓦然间天旋地转,眼前望出去,只剩下沉沉的一片雾气……
或许是赵晨枫坠楼的那一幕印象太深刻了,沈如画这一觉睡了极长的时间,仿佛梦境能逃避什么似的,她并不愿此刻醒来。
梦里她和赵晨枫又回到了年少,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很单纯,纤尘不染如一层白纸。
好像是下了雪,白茫茫的一片世界中,她仿佛看见一道清瘦的身影,他回头喊她:“如画,这边!这里的雪多到可以堆雪人了!”
眼前的少年也不过才十一二岁,那是她第一次和赵晨枫见到雪的场景吧?洁白无瑕,青春年少时的情景,她一直以为自己遗忘了,却又在此刻重现。
然后画面一转,雪白的世界骤然变成了一片红色,赵晨枫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被不断放大,如同电影里的情节一般……
终于还是没能挽回悲剧的发生。
“妈咪,妈咪,你怎么哭了?”小米糍的声音软软的,长发蹭着沈如画的脸,像是一只讨乖的小猫。
沈如画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小米糍紧张地盯着自己,她的身后,是独属医院病房的白色。
她愣愣地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分清楚了梦境和现实。
小米糍见她终于醒了,忙转身跑出去:“爸比,妈咪醒了!”
“醒了?”厉绝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来,人未到,已先出声问道。
“他呢?”明知道是白问,声音也嘶哑得厉害,可沈如画还是将这句话问出来。无疑,她问的是赵晨枫。
厉绝沉默地看着她。
沈如画闭了闭眼睛,控制不住地,眼角有泪水滑落下来。
“殡仪馆已经将他的尸体抬走了,也就是这两天就要火化。”默了默,他道,“你……还是别去看了。”
从那么高的楼层摔下去,下面又是密密麻麻的建筑钢材,死状有多难看,不用想也猜得到。
沈如画默默地流着泪,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厉绝走上前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良久之后,才转移话题道:“思奇就在隔壁,只受了一点点轻伤。”
沈如画点了点头。
小米糍趴在床边,小心地替她擦掉眼泪,像个大人一样安慰她。
“妈咪别哭,打针不痛的。”
“嗯。”沈如画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泪水,侧头问小米糍,“可以带妈咪去看看思奇吗?”
“当然可以啊!”
小米糍点点头,牵着她的手,朝隔壁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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