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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冰儿如今已经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其实冰儿一点儿也不怕死,因为我很快就可以来陪你了……”
听完九尾白狐的这番话,萧竹忽然感觉心中某处闸口被打开了,一股止不住的浓烈的悲伤涌上心头,将他淹没。
在他眼中,眼前这位白衣女子不再是叱咤风云的九尾妖狐,而是一位刚刚进入青春期的陷入爱河的懵懂少女,自己的夫君被害,她痴情的守护了三百年,却最终只换的了一个共赴黄泉的结果。
他很想要安慰对方两句,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九尾白狐抱着赤狐王许久,这才看向萧竹,她的语气十分虚弱,道:“你跟那个女子其实不是夫妻,对吗?”
萧竹点了点头道:“嗯。”
“你被困寒冰禁锢中,她却对你的危机毫不关心,只顾着跟另一位老者联手攻击我,这显然不是一对情侣应有的模样。更重要的是,你们两人看向对方的目光中没有爱意,所以你们是骗不了我的。”九尾白狐道,萧竹震惊于九尾妖狐竟如此明察秋毫。
“你说得对,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连朋友都称不上,更谈不上什么情侣了。”萧竹回答。
“你可有心爱之人吗?”九尾白狐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让萧竹怔了一下,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宁之纨的身影,他点了点头道:“有,不过她跟赤狐王一样,也已经去世了。”
听到萧竹的回答,九尾白狐抬起头,意外的看向萧竹,喃喃道:“原来你也是个伤心人么……”
萧竹没有想跟九尾妖狐分享自己往事的心思,其实九尾妖狐也并不想听。
九尾白狐顾自的说道:“我们狐妖一族虽然属于魔兽,但性格爱好和平,尤其是赤哥,身为一族之长的他最痛恨战争与死亡,所以一直劝诫我们安分守己。可是,三百多年前,你们人类忽然间闯入了我们世世代代生活的狐凉山,并不由分说的对我们展开杀戮,哪怕是幼儿与孕妇也不放过,而你们的理由,只是因为我们住在这里会威胁到你们的安全!”
“呵呵呵,好一个威胁安全!我们狐妖一族在狐凉山生活了几千年了,你们人类才来到这里两三年,我们还没说什么,你们倒是反客为主起来了,不过是一群卑鄙的入侵者……”
“赤哥身为族长虽然极力想要避战,但你们人类却得寸进尺,尤其是那位西门老贼,更是带着一众人类的精英,扬言要将狐妖一族屠杀精光,以绝后患!这就是你们人类称之为的英雄!”
“不得不说,他的实力很强大,纵然是有千年修为的赤哥也不是他的对手,最终败在他的剑下,而赤哥一死,整个狐妖一族群龙无首,很快就被杀光了。只剩下那时候怀着身孕躲在寒冰室中的我……”
“这场战斗之后,看着整个狐妖一族被人类杀光,我悲痛欲绝,但赤哥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诫我让我好好活下去,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隐姓埋名去过平静的生活,他格外强调,千万不要去复仇……”
“我听从了赤哥的话,没有复仇,但我也不愿离开寒冰室,离开赤哥的身旁。后来,我因为伤心过度,孩子也流产了,此地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我一人。三百年来,我的尾巴不断长出来,我拥有了当年赤哥那样的九根尾巴,拥有了你们人类称之为兽王的力量,但我一直牢牢记着赤哥所说的话,不要复仇、不要复仇、不要复仇……”
“谁知道,你们竟然再次闯入此地,并且将赤哥的晶核炼成法宝。人类,你们真的是世间最为让人恶心的种族了,哪怕狐妖一族的罪恶放大一万倍,都不及你们。”
听完九尾白狐所说的这段往事,萧竹感觉自己内心一直坚信的东西似乎动摇了。在他从小的认知中,人类和魔兽是完全对立的两个群体,人类是善而魔兽是恶,魔兽不断侵犯人类的领土,将人类逼到世界的角落中,唯有报团取暖才能生存下去。
但是今天听到的九尾妖狐的故事,却是截然相反的情况,爱好和平的狐妖一族被人类屠戮,甚至西门叶落还把赤狐王的晶核炼制成法宝,这对于魔兽称得上是奇耻大辱。
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才是恶?
自己从小所认知到的那些观念,到底正确的吗?或者是全部的真相吗?
还有这场持续了一千五百多年的魔兽之祸,他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随着萧竹来到了失落大陆,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靠近魔兽之祸的起源了,隔在面前的只剩下了一层雾,只要拨开这层雾,他就能看清事情的真相,但此刻的他又有些惶恐,惶恐于看到事情赤裸裸的样子。
“虽然我不能代表人类,也不能代表残害了你们一族的西门叶落等人,但我跟他们同为猎魔人协会的一员,我向你忏悔。”萧竹说道。
他坚定地相信了方才九尾白狐所说的话,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九尾白狐意外的看了萧竹一眼,她的眼神中有一丝意外的光芒闪过,但她没有说话。
萧竹朝着九尾白狐走了过去,说道:“能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吗?虽然我并非辅助血脉,但或许可以帮到你。”
九尾白狐摆了摆手,拒绝了萧竹的好意,萧竹看到九尾白狐的态度,站在她的身前五步远的位置,他看到九尾妖狐的胸口处,有一个黑色的如同拳头大小的伤口,伤口处能清晰地看到心脉和血管被切断了。
这种程度的伤势,除非是夏诗那样的神月血脉,以萧竹的能力绝对无法救治。
再加上九尾白狐本身也拒绝救治,所以她接下来的结局只能有一个……
想到这里,萧竹再次出现了一种心如刀割般的痛苦。
“夫君,冰儿看到你了……是真的,你还是像当年那样,高大、帅气、温和……”九尾妖狐忽然说道,萧竹看到她的目光中散发着痴迷的光芒,她怔怔的看着空无一物的眼前,脸上竟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之后,九尾白狐绵软无力的躺在赤狐王的尸体上,她的生命力消失殆尽了。
萧竹看向空中,那里有一个复杂的封印阵法,萧竹正在思索该如何离开阵法的时候,他手中的星盘忽然飞到了空中,发出莹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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