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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了眼帘,「是了,我的那位亲人,的确与你是同乡。」
盛云霖没再接话。
透过维帽的纱帘,她能模糊地看到陈煜愈发挺拔的身姿。
和三年前,似乎又有些不同了。
忽然之间,水道不稳,船只之间剧烈摇晃了起来,盛云霖一个趔趄,朝后一仰,维帽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她披着的长发被风吹动扬起,露出一张白皙的面孔来,明艳依旧。
陈煜在刹那间震住了。
他的眸光里似有焰火,像是什么已经枯萎很久的东西被点燃了一般。
那焰火之中,倒映着一张年轻明丽的面孔,和当年一样,又和当年不一样。
周遭万籁俱寂,只剩下不断加速的心跳,在胸腔之中,如鼓点般密集地砸下。
盛云霖被软禁了。因为陈煜问她到底是谁,她却没有作答。
陈煜让李铭亲自看管她,李铭道了一声「得罪了」,就把她关在了船上的一间客房内。虽然待她客气得很,但分明是没打算让她下船的意思。
李铭道:「姑娘只需说出身份,我家主人必然不会为难你。」
盛云霖叹了口气。她能怎么说?谎言这种东西,只对不熟悉的人才有效,她当着陈煜的面说自己是武安侯的女儿,但凡陈煜多问两句,她就露馅了。
更何况,她根本没法解释为何武安侯府的三小姐会独身一人出现在江宁。
她对李铭道:「我亦不知你家公子的身份,又为何要我自报家门?」
李铭回道:「那便只能请您在这间屋子里待着了。」
说罢,关上了门。
盛云霖在屋内的案几边坐着,以手支颐,一时间思绪万千。
——她就不该上这艘贼船。
没过多久,门外出现了三四个人影,为首的是一名女子。而这位女子,却被李铭给拦住了。
「少夫人,少爷说了,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我听闻,少爷带了个姑娘上船。这本是我分内的事儿,如今我却进不得了?」那女子道,「你好大的胆子。」
这声音过于熟悉,可惜盛云霖一听见就反胃。
霍琬。霍相的女儿,当朝的皇后。
盛云霖忍不住心中腹诽:你们虽然把称呼给改了,但这说话的口气哪里像什么民间人士,完全是宫中的风格。真是一群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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