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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逝秋见她嘴唇干燥,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将她扶坐起来,让她靠着自己,给她喂水。
他做得很自然,也很细心,生怕弄疼了她。
好像他就是她的夫君,照顾她成为一种习惯,照顾得很仔细。
季鱼默默地喝着水,平静的面容下是萦绕不去的茫然不解。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次可能无法再苏醒,就算能苏醒,面临的也是被妖邪控制的下场。对于除妖师而言,一旦被妖邪控制,逃生的希望非常渺茫,更不用说“江逝秋”的强大。
面对死亡,季鱼并不惧怕。
从懂事伊始,了解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她就随时做好死亡的准备。
正如这次,如果她不幸死了,她并不觉得有甚可惜,或许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拿到季家需要的东西。
可这会儿,她不仅好好地活着,还被塞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夫君”,这“夫君”还似模似样地照顾她,对她一片深情。
她差点都要信了。
要不是身体无时无刻弥漫的疼痛让她保持绝对的清醒,或许她应该也像其他人一样,欣然地接受这位名叫“江逝秋”的夫君,陷入他营造出来的美好假象中。
喂她喝完水,江逝秋将她扶起。
红绡端着洗漱用具进来,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见江逝秋在这里,她也没抢着伺候她洗漱,反而满意地退离。
季鱼:“……”
季鱼麻木地仰起脸,让他用绞干的柔软巾帕给她擦脸。
脸庞上被巾帕覆盖的温润触觉,无比的真实。
直到他拿过衣物,要帮她穿上时,季鱼麻木到平静的脸庞终于露出些许挣扎之色,“不、不用,我自己来。”
江逝秋定定地看着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人时,让人压力培增。
季鱼垂眸,僵硬地避开他的视线,只是眼睛可是避开,身体却避不开,除妖师的五感太敏锐,无法忽视那落在身上的视线。
太过炙热,充满……占有欲。
在季鱼实在受不住,担心是不是惹恼他时,男人的声音响起:“娘子,你这样太让为夫伤心了。”
声音里满是无奈,并没有因此放弃。
“娘子,我们是夫妻,作夫君的,照顾自己的媳妇是应该的,更何况娘子现在身体不好,为夫应该要多体谅你,照顾好你是为夫的责任。”
季鱼:“……”大可不必。
季鱼最终败在江逝秋的厚脸皮上。
她的身体太虚弱,打是打不过的,除了“绝对清醒”外,她比偃月山庄里的所有除妖师都弱。
季鱼穿戴整齐后,江逝秋将她抱出内室。
他的身量很高,季鱼站在他面前,堪堪只到他肩膀的位置,他能轻松地将她抱起,就像抱着个小娃娃似的。
江逝秋将她抱到外间,红绡已经摆好早膳。
季鱼的目光缓缓转到门外,发现他们还在偃月山庄。
对此她意外又不太意外,偃月山庄的妖邪不是这么轻易能解决的,更不用说她身边这个“人”不知是什么来头,有什么目的,不会这般轻易让他们离开。
正是初春的早晨,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空气阴冷又湿润。
吃过早膳,红绡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江逝秋看到那碗汤药时,好奇地尝了一口,然后将之放下,面露不忍之色,握着她的手说:“娘子,这药实在太苦了,你日日都要喝这种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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