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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不知是不是因为缺了点什么,多少都有点不是东西,欺软怕硬是常事,得先上去唬住他们,接下来才能好说话,这是杨寒星的办案经验。
小衙役一脸震惊地看着杨寒星走进了院子里。
同杨寒星见过的许多达官贵人的宅子相比,院子并不算太气派,但收拾得很漂亮,种满了花,各种各样牵藤扯蔓,只是现在是冬天,除了刚败的菊和含苞的梅树,其他都是光秃秃的枝桠,但可以想象春天会有怎样的风光。
身后跟上来的小衙役小声地同她说八卦:“据说是春香楼那姑娘喜欢种花……”
他话音还没落,屋门咣一声被人推开了,比方才杨寒星那一脚动静还要大,声音也尖利许多:“谁这样大的胆子!敢踹我家的门!知道这是谁家吗!”
杨寒星收回正打量院子的视线,转身,看见了来人,一双丹凤眼,姿色算不上顶好,但穿得挺妖娆,大冬天的香肩整个露出来,看见来人并不眼熟,这才伸手噌一下把衣服给扯上去了,脸不红心不跳。
脸红心跳的只有杨寒星身后的小衙役。
看来这就是吴大勇养在这儿的那位姑娘了。杨寒星心想。
那姑娘也看见了杨寒星,但杨寒星穿着便服,她认不出是何身份,又见其气度从容,心下便生了几分忌惮,只冲着杨寒星身后的小衙役发脾气:“顺天府如今也是本事了!居然连本姑奶奶家的门也敢踹了,你是谁?且报上名来!”
这是杀鸡儆猴。小衙役心里明白得很,故什么话也没回,只默默的往杨寒星身后退了一步。
泼是泼,倒并不蠢。
杨寒星往前走了步,笑很和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生气:“门是在下踹的,敢问姑娘,是有何不妥吗?”
欺人太甚!我当然知晓是你踹的门,给你面子没直接同你翻脸,你倒还来问我有何不妥!
那姑娘丹凤眼顿时瞪圆了,也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了:“哟,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架势……”
杨寒星打断了她:“东厂。”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来令牌给那姑娘看:“东厂办案,得罪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果然一听见“东厂”两个字,那姑娘顿时变了脸色:“我没犯什么事!东厂的也不能闯我家的门!”
当即就态度很强横地伸手,要推杨寒星他们出去。
杨寒星身形一闪,那姑娘推了个空,趔趄着要往地下栽,身后小衙役赶紧伸手扶住了,杨寒星剑鞘往她面前一横:“妨碍公务,轻则杖三十,重则徒五年,要我说,姑娘还是安分些的好。”
她甩开了小衙役扶她的手,看杨寒星的眼神也充满怨毒,只是看见了横亘在自己面前的剑,这才没动。
“我并非是来找姑娘的,不知可否让吴大勇出来?”
“他不在这儿!”
“为何不在?”
“宫中当差的,哪儿能时时刻刻在我这儿呆着!”
杨寒星扯出来一个笑挂在脸上,不说话了。
东厂的人突然出现在家中,肯定是没好事,何况面前这女人还一直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她不由得瞎琢磨起来。
虽如今宫中宦官做什么都没人敢管,可大勇毕竟是宦官,在外边找女人……怕还是不许的吧……
杨寒星就等着她琢磨完了才开口:“这么说来,吴大勇确实是住在此处,姑娘又说这儿也是你的家,那么,在下可否问一句,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她盯着杨寒星看了一会儿,突然冷静了下来:“你来这儿是要找吴大勇的,却在看见我时丝毫没疑惑,难道还能不知晓我同他的关系吗。既然都知晓,又何必装腔作势的问,有话直说就是了,我受得住。”
杨寒星这话本是为了探一探春香楼这姑娘为何对她这样的警惕,这姑娘那样泼的性子,只知晓她是东厂的人应该并不至于如此,那应该是确实对那天晚上的事有所了解?
没成想什么都没问出来,还碰了个软钉子。杨寒星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早知道并不应该那么早同她亮明身份的。
杨寒星又问:“吴大勇上次来找姑娘是什么时候?”
“好久都没来过了。”
她在撒谎。杨寒星确定。
因为方才那小衙役还在同她说,这月初二他还见吴大勇来过,出事那天晚上没看见来,但之前连着那几天吴大勇一直都有来。
杨寒星看她一眼:“可是就在大前天晚上,还有人看见他往正阳门大街上投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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