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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到这里,朱达昌就说道:“这事确实有点奇怪,高唐洼子也是老村了,虽然说一开始是逃荒过来的,可前前后后也经过了十几代人了,要说不能居住,早该不能住了,何况这事我也打听过,有点玄乎,只是三哥临走之前,交代我们不要生事,正好这样高唐洼子的人都迁来徐家村了,我们也就没过问。”
我顿时一激灵,脱口追问道:“什么?那个村是高唐洼子?”
朱达昌一点头道:“是啊!就是高唐洼子,现在听说跟之前徐家村一样,成鬼村了,村上一个人都没有,这年头,吃得饱穿得暖的,谁的命都没以前那么贱了,连续出了好几条人命,谁还敢住那里啊!”
我迅速的和陌楠对了下眼色,高唐洼子就是王老头和李药药原先住的那个村,王老头的坟,就在高唐洼子南面的荒地里,偏偏现在出事的就是高唐洼子,一切好像有点太巧合了,搞不好就是冲着那地狱狂犬去的。
高唐洼子起始于民国末期,现在隶属于红旗大队,原来是山东的两户人家逃荒到了哪里,见有一大片洼地,就定居了下来,一家姓高,一家姓唐,就叫了高唐洼子,随后又陆续去了好多逃荒的人家,一个村上几十户就有几十个姓,是个典型的杂姓村,也正因为如此,当年王老头和马越、李药药都选择了在高唐洼子落户。
当下我就问道:“昌爷,你给我说说,这高唐洼子究竟出了那些事?我们正好有事要去高唐洼子一趟,也得心里有个底才行。”
朱达昌是三爷的亲信,自然靠得住,高唐洼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定也会打听,与其去问其他人,还不如问他。
我这么一说,朱达昌的面色顿时就变了,略一沉吟就说道:“三哥呢?他怎么没回来?就你们几个孩子?”
我一听就明白了,朱达昌这是不放心我们,也不怪,一向都是三爷扛旗,我这猛的一顶风,他们不相信是自然反应,而且他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了高唐洼子这事不简单。
当下我就说道:“三爷这次走不开,让我来处理的,昌爷你放心,我会酌情安排的,如果不是对手,我绝对不会莽撞行事的,实在太过凶险的话,我会立即向三爷回报。”
听我这么一说,那朱达昌的脸色才缓和了一点,一点头道:“这事不简单,估计只有三哥亲自回来,才能处理好,说实话,一开始听说这事的时候,我也叫兄弟去看过,一点门道没看出来。”
接着朱达昌就将我们领到了家里,正是午饭时间,饭菜都做好了,昌爷在村上做的是杀猪的营生,伙食不错,我们也不客气,围着桌子坐下,一边开吃一边听朱达昌讲高唐洼子的事情。
高唐洼子的事情,发生在大半个月之前,也正是我和三爷回来取了井下第二块金乌石,离开徐家村之后,这个时间点,卡的也是极其巧合,好像是我们前脚刚离开徐家村,后面就发生了。
一开始,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村上去了个收粮食的贩子,粮食是农民的基本收入,也是这些商贩的生财之道,一般都是开着拖拉机到村上去上门收购,这样价格低点,转运去镇上的加工坊,就可以赚取中间的差价。
这个粮食贩子收了大半拖拉机,见没人卖了,就准备换个村子接着收,可当拖拉机经过南面荒地边的时候,咯噔一下就停那了。
这贩子下车检查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故障,拿了摇把摇了半天,可拖拉机就是不响,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转回了高唐洼子,请了几个汉子去帮忙推一下。
几个汉子每人抽了两支烟,也就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到了地就帮忙推,一直推过了那片荒地,拖拉机又自己发动了起来。
这些机器都属于笨重家伙,小毛病隔三差五的发生,所以大家也并没有在意,那贩子客气几句,散了一圈香烟就走了,几个汉子也就回来了。
走着走着,其中一个叫高老五的光棍汉子忽然就站住了,转头看了看那片荒地,一脸惊奇的问道:“你们听,谁家娘们在那荒地里唱歌呢?嘿!这嗓子,真绝了,都赶上歌星了。”
他这一说,立即引起其余几人的哄堂大笑,马上就有人说道:“高老五,你想女人想疯了吧!这荒草野地的,哪来个女人?就算有女人唱歌,怎么我们都听不到,就你高老五听见了呢?难不成七仙女不要牛郎了,看上你这光棍货了。”
他们这么一说,高老五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嘿嘿憨笑了两声,就不说话了,可刚走几步,耳边又响起了一个女子的歌声,这次声音更加真切,而且这声音之中,充满了绮丽诱惑,如同女子呢喃,情人低语一般。
这回高老五听清楚了,不管其他几个人怎么说,一口咬定那荒地里有女人在唱歌,还和几人打了赌,说如果在荒地里找不到女人,他晚上请大家喝酒。
大家见有酒可喝,全跟去了,几个壮劳力将荒地几乎翻了个遍,连荒草丛子里都扒拉过了,别说女人了,连个母兔子都没找着,高老五虽然纳闷,可这一顿酒却也没赖。
当天晚上,几个人坐下就开喝了,大家酒喝到一半,高老五忽然眼睛一直,端着酒杯就站起来了,眯着眼伸着头就走到了门口,对这门外的空气说道:“你是谁啊?没见过你啊!怎么来我家了?”
接着就像在听什么人说话一般,脸上很快就露出了欢笑,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这就跟你去。”
随即转身对大家嘿嘿一笑道:“各位,从今天起,我有媳妇了,媳妇要领我去见一下老丈人,我就不陪你们喝了,你们继续,我先去了。”
大家又一起哄笑了起来,有个叫老憨的就笑骂道:“什么你媳妇,是郝家寡妇吧!喝了酒就起骚劲了,要去就去,别神神叨叨的。”
那高老五真的就这么走了,因为高老五一直和郝寡妇两个有一腿,一个光棍一个寡妇,互相帮衬着过日子,只差没挑开那层纱,所以大家也都装看不见的,随高老五去了,大家自行喝酒。
第二天一大早,公鸡还没打鸣,就有人敲老憨家的门,老憨一开门,就看见了高老五,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如同抹了一层面粉一般,两个眼珠子通红,一下差点没将老憨吓昏过去。
一看老憨被吓着了,那高老五马上说道:“老憨哥,对不住你了,吓着你了,只是我有点急事要你帮忙,只能交代几句,马上就走,时间很急,你别往心里去。”
老憨缓过劲来,顿时破口大骂,那高老五好像很怕老憨骂他,老憨一骂脏话,他立即跑的远远的,对着老憨挥手道:“老憨哥,别骂了,你这一骂,我浑身不得劲啊!”
老憨这才停了口,高老五马上又跑过来,伸着头对老憨说:“老憨哥啊!这村子不能住了,赶紧让大家搬走吧!特别是昨晚喝酒的那几个,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千万别回来了啊!只是,老憨哥,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临走之前,去南边荒地里,将我的尸体收一下,随便挖个坑给埋,总不能让我被野狗子撕了啊!”
老憨一听,只当高老五故意在整他,顿时一伸手抄了个扫把就准备丢出去,同时口中也大骂不止,就在他扫把正准备丢出去却还没丢出去的时候,他家的大公鸡忽然喔喔喔的叫了起来,公鸡一叫,高老五立刻就消失了,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是老憨发癔症一样。
这一下把老憨吓不轻,农村有老话,鬼不听脏话,魂不闻鸡啼,就是说如果遇到鬼打墙、鬼迷眼之类的,你一个劲的骂脏话,很快脏东西就离开你了,魂魄一听到公鸡打鸣,则就会消失。
这虽然都是一些民间俗语,却并不是完全没有原因,人在骂脏话的时候,火气会升的特别快,鬼就怕这玩意,顶不住你身上的阳火了,当然也就离开了,公鸡阳气最盛,公鸡一打鸣,也就寓意着阴阳转换了,魂魄必须离开。
这高老五这副模样出现在门口,又怕脏话,公鸡一打鸣还消失了,还神神叨叨的让老憨帮他收尸,老憨能不害怕嘛!也不敢睡了,披上衣服就直奔高老五家。
高老五家门是虚掩着的,几人昨夜喝完酒走了,就这么随手一关,走时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老憨推门进去,果然没见到高老五,这一下就炸毛了,急忙跑了出去,将昨夜喝酒的哥几个都嚯嚯了起来,将刚才的事情一说,几个人再联想到昨夜喝酒时高老五的反常,也都害怕了起来,决定一起去南边荒地里看看。
这一看,又看掉了好几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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