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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斐指指自己:“你让我去那里唱《感恩的心》?”
“不唱,拿什么感恩?”
方斐不知张旭尧今晚心里装着什么邪乎气,竟都发在了自己身上。他在桌下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张旭尧的脚,有点讨饶:“可不可以不唱?”
没人言语。
“我以后单独唱给你听好吗?”
张旭尧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举起酒杯,大发慈悲地应了声:“可以。”
方斐也赶紧举杯,连声道谢,嘴皮子再次碰到辛辣的白酒时,他听张旭尧问道:“那晚还是秦三送你回学校的?”
方斐再次呛了酒:“那晚……正巧顺路。”
“据说你想邀请他去寝室坐坐。”
“咳咳……没有,怎么会?我们寝室不让外人进的。”
棚外传来走调的嘶嚎,醉了酒的男人拿着麦克风摇摆着腰肢,夜风鼓动着塑料步哗哗作响,摊主的油烟机一刻不停地运作,就在这嘈杂又平凡的一刻,方斐看到张旭尧放下酒杯,直视自己,轻声问:“方斐,你还喜欢秦翼吗?”
———
方斐真的醉了,前有价格昂贵的红酒,后有工薪消费的烧刀子,两相作用,如同火上浇油,让他踉踉跄跄,几乎走不稳路。
张旭尧一手夹烟,一手掐着他的后颈,一路将人带到了车上。
车门一关,隔绝了各种声音,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我的包。”方斐嘟囔了一句。
张旭尧将手中的提包扔进了后座:“没丢。”
方斐安了心,任由自己醉了下去,他闭着眼靠在座位上,轻声呢喃:“张旭尧,喝酒不开车。”
零散的头发遮着眉眼,削尖的下颌微微扬起,集市上远远的灯光倾泻而来,勾勒出美好又脆弱的剪映。
张旭尧看着方斐,又吞吐了一口香烟,刚刚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随便找了个话头搪塞了过去。
那就是还喜欢吧?张旭尧转开目光,叼着烟自嘲:“多大年纪了,还他妈争风吃醋。”
夜愈发沉,剪影都开始模糊,隐隐传来的歌声切换了几首,密闭的空间里才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方斐,该感恩了。”
方斐深醉,挣扎了几次才睁开眼睛,他向声音的源头看去,目光从张旭尧的眼睛一点点向下,最后落在了唇上。
手脚并用地爬起,方斐一头扎在了张旭尧的怀里,伸手去解男人的扣子。
张旭尧被他解扣子、系扣子的时候多了,已经习以为常并不在意,他慵懒地靠在车门上,夹烟的手擎着方向盘,偏头吸了一口烟,淡淡扔下一句:“犯毛病。”
“你好凶啊。”方斐边解扣子边拖着醉意说道,喝过酒他的手指不算灵活,动作有些粗鲁。
张旭尧垂下眼睑看他:“谁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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