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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朝谢俞等人出列。
“不是说你做了多少个就算几个,裁判是看你动作标不标准,去年运动会,哗——那一排选手,做得可带劲,比拼谁做得快,下去上来那叫一个快,结果呢,我告诉你们,最慢的那个赢了。”
体育老师让他们撑在地上,然后从排头讲到排尾,还没说开始计数,已经有男生撑不住往下倒。
第一个倒下去,然后就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了三四个。
贺朝什么感觉都没有,让他撑还能再撑很久,不过看看旁边人都坐在地上,接着撑看起来有点傻,于是也跟谢俞一块儿顺势坐下了。
体育老师停下脚步说:“……你们这届有点娇弱啊,这才哪儿跟哪儿就不行了,还想不想在运动会上取得好成绩?!”
谢俞本来是打算翘了体育课回宿舍看书的,罗文强非拉着全班一起为运动会做准备。
八位俯卧撑选手在体育馆地面上坐着,周围有几对高一的学弟学妹在打羽毛球,
球在体育馆里到处飞,扬起,又落下。
“你能做多少个?”贺朝问。
谢俞看着对面那个打羽毛球的往前跑几步,然后跳起来接球,随口说:“不知道,没数过。”
“等会儿比比?”
体育老师没给他们比赛的机会,他拿出了看家本领,说是能够在短短一节课里将他们的俯卧撑水平拉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要要要,”万达举手,“教练,我想学。”
体育老师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那就开始吧。”
谢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两分钟后,他的预感成真了。
体育馆里的羽毛球不再到处飞,四周此起彼伏都是“哇”的声音。
体育老师蹲在边上说:“单号的同学,躺好啊。双号的,开始吧,我数一声做一个,满五十休息。”
谢俞躺在贺朝身下,缓慢又复杂地憋出了一个字:“……操。”
贺朝双手撑在谢俞手臂外侧,整个人靠手臂力量支撑起上半身,跟谢俞隔开一段距离,他还在不断调整姿势,实在是觉得这个玩法有点奇怪,没忍住笑场说:“谁发明的这个,有才啊,难怪说前所未有的高度。”
万达欲哭无泪,对上头那位兄弟说:“加油啊,这要是没撑住,那可是要出事的啊。”
上头那位兄弟也很慌张:“我我我尽量。”
等他们调整好之后,体育老师吹响了第一声口哨:“一!”
贺朝往下压,越往下跟谢俞之间的距离就越靠近,即使有意控制住了,身体还是若有若无地碰上对方的,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体温仿佛透过布料从对方身上传了过来,心跳声、连同轻微呼吸的时候带出来的热气都悉数缠绕在一起。
贺朝刚才还能笑这个神奇的俯卧撑动作,现在彻底笑不出来了。
两人不可避免地只能看着对方那张脸,而且还是放大版——对方的眼睛、鼻梁、睫毛,甚至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谢俞眼尾下方有颗特别特别小的痣。
贺朝突然间有点受不了,不知道是谁率先别过脸,这才结束了这场漫长的对视。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掌心出了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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