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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知道,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王恕都不会放过。
“不是人人都像我,说到做到的。”陈青果靠在门框上,“你送我回家,我就真的把家里的纸箱给你。”
“还顺带着附上其他废品。”
回应她的,依旧只有纸箱被拆解,踩扁的声响。
感应灯一直是亮着的。
陈青果这个点不困也不饿,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瞅着王恕忙活。
——像一个严苛的监工,也像一个为伍的同伴。
视野里忽地闯进来一块鲜红,陈青果的身体比大脑先有反应,她伸手去抓王恕的左手。
“你这怎么伤的?”
“是不是铁的东西划的?”陈青果语速很快,“要是,那你必须打破伤风。”
女孩表情凝重而急切,仿佛一颗心都扑在眼前那道口子上面。
王恕盯她住着自己的那只手,盯了许久,说:“不是铁器划的,不需要打。”
陈青果闻言,猛地抬头瞪过去:“你说不是铁器就不是铁器?谁信。你是在我家受的伤,要是感染了出事了,我全家都说不清。”
她不再多说,强行拽着王恕进门,直奔阳台,开水龙头冲洗他的伤口。
血水流进水池,两人都沉默。
水流的声响持续着,陈青果去拿了块肥皂回来。
王恕捏着肥皂,随意地在伤口上蹭过。
陈青果不满意:“多打几遍。“
不清楚是不是伤口疼到了,王恕的唇角抿直。
陈青果仔细观察他被水冲的伤处:“水流不能关小,你忍着点。”
王恕不言语。
陈青果把家里的药箱找出来,给王恕手上的伤进行消毒。
苍白却显得温暖的白炽灯下,女孩捏一根沾着碘伏的棉签,认真严肃,一侧长发被她撩到耳后。
滑了下来。
发丝擦着她明媚的玫红色外套荡漾,裹着淡淡的香气。
她又把头发往后撩。
头发又滑下来。
她烦了,嘟嘟囔囔地说要把头发剪掉,明天就剪。
王恕坐在餐厅的椅子上,腿曲着,没受伤的那只手放在腿上,尽可能地减少触碰这个家庭的其他地方。
目光从女孩凑过来的发顶,到她密长的睫毛,再到她有点抖的手上,毛线手套拿掉了,露出来的皮肉没有摔车产生的擦伤。
大概是第一次给别人消毒,她的动作笨拙,又轻柔。
他看向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女孩站在父母中间,笑得见牙不见眼。
“差不多了。”陈青果舒口气,递给王恕一个创口贴,“贴上吧。”
王恕说:“不用。”
陈青果态度强硬:“让你贴上就贴上!”
气氛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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