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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死死护着身后,哭腔与委屈压抑在无尽的怨恨之下,她用血肉对抗利刃,却无畏无惧:“我没有偷你的钱!!更没有偷汉子!!!医生说,如果早点去开刀,至少不会危及生命!!!是你不乐意,是你要赌钱!!这病是先天性的,是遗传的!就是从你脸上的斑里长出来的!!!你砍吧,砍死我们娘俩,我们也会从你身上重新长回来的!!!”
病床上,长而重的瘤子压迫了神经,扭曲了五官,视野只剩下小指宽的缝隙,其余都是深沉的浓黑,仿佛天空熄灭了灯光。透过狭窄缝隙,只能看见医生的纯白长衫,和胸牌上的职称姓名。
蔡医生轻声问:“你又做噩梦了?还和上次的一样吗?”
“嗯……是的……我又梦见,我……变成了,一只……蚕。”
“这次……还有……其他人,他们,杀了妈妈……”
“我……好怕……”
“你不需要害怕,成杰,梦境是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你在现实里很痛苦,反而需要通过梦境排遣疏导。可以想象得自由一些,比如为妈妈报仇,或者破坏掉医院,以后不用再住院了。”
“……可、可是……我更想……治好了病,和妈妈、贝贝……一起玩。”
蔡医生笑了笑:“治不好了,成杰,我是医生,告诉你治不好了,你快死了。”
……
秋免倏然意念微起,指尖微动,于无声中隐匿了「蠕虫」的某些想法。
他从肉瘤中抽回手臂,烂疮脓水没有一点沾染在上面。扭曲丑陋的蠕虫在短暂愣怔后,突然开始剧烈抖动,无数肉瘤疙瘩融化般脱落,脓污烂泥彻底喷泄爆发,如同黄黑色的瀑布,形成了局部暴雨,它的巨型身躯也仿佛燃尽的蜡烛,愈发萎缩瘦小,逐渐只留存下属于“灯芯”的那部分——一只不过人高的乳白蠕虫。
而这次,乳白蠕虫似乎终于意识到了秋免的存在,它肥硕却不算恶心的“嘴脸”犹疑伸缩,最后还是绕过秋免,朝着天上不断生长。
秋免也同时仰头望向天空。
皓空中悬挂的木星依旧冷光漫漫,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木星’原来是你自己的想法啊,那就没办法了。”
秋免凝聚心神,双眼盯着那颗梦境中的庞大天体,一息、两息……第三次呼吸时,“木星”已然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天色又恢复成夜幕初降、月色朦胧时的银灰。
乳白蠕虫高昂的嘴脸渐渐垂落,像失去了指引的盲人,八对肉爪合拢在一起,一点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然后越来越小,直至凝缩成一颗茧蛹。
不过短短几分钟,融合梦境翻天覆地。
这就是「路人」,对梦境拥有绝对掌控力的「路人」。
“你……”
一旁目睹了全程的「九婴」欲言又止:“混淆了它的意识?”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或许是因为仍在提防「路人」,但至少给予了最后一丝信任,没有自顾自插手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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