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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有阿筑守着,用了那位白发老者的药方,宋芷柔的身体状况渐渐好起来。
在谢砚书来过城隍庙之后,时不时有人来打听情况,都被阿苑以‘小姐病情加重,不宜见客‘的理由搪塞过去。
临到八月底,时机差不多了,阿筑与顾姈商议过后,从乱葬岗背来一具女尸,冒充病重离世的宋芷柔,阿苑花钱雇了几个人,将尸体从城隍庙抬到京郊烧掉。
谢府小厮亲眼看见阿苑哭成泪人,尸体被烧成灰,才赶回府禀报。
堂厅内,谢家人基本都在场。
“死了?!”
谢伯父坐在太师椅上,震惊过后,又一脸怅然:“这孩子不容易,自小没父亲,生母又不曾好好教养过她……以致于干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谢夫人暗暗翻了个白眼。
就因宋芷柔的事,谢府名声受损,她还在床上病了那么久,还好顾家明事理,没想着退婚,否则她定要去城隍庙和宋芷柔拼命。
“老爷还可怜上她了,前段时间礼州来信哭诉,慧儿,明儿,还有兰儿,今年可都及笄,准备说亲了!发生这种事,礼州那些勋贵人家如何还能接纳她们?!”
“老太太今年都八十高寿了,被气得卧床不起,饭都吃不下……”谢夫人抹着泪,脸上的脂粉掩饰不住眼角皱纹。
这些天以来,同样的话,谢伯父不知听了多少遍,哪怕再苦,也都变了味儿。
“亲戚一场,人都死了,还能如何?!至于她们几个的婚事,等阿姈过了门,有顾府的面子在,自然能解决!”
谢伯父面色赧然:“再说了,她养在府中多年,你若好好引导她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
“老爷这是在怪我?”谢夫人惊愕起身。直至此刻才觉得枕边人陌生极了,表侄女半死不活躺在城隍庙的时候不过问,人一死,就开始假惺惺了,还指责她教养不当。
谢府何曾短过宋芷柔的吃穿用度,是她不知足,妄想攀龙附凤,才会干出这等丑事!
谢夫人越想越气,刻薄骂道:“那都是她罪有应得!知道太后打算在景泰园宴席上挑皇子妃,就想自荐枕席!手段低劣,才会被人发现,搞得人尽皆知!”
“母亲息怒。”
一直坐在边上的谢砚书见父母有不和的趋势,赶忙出声劝道:“死者为大,事情过去这么多天,有些话再说也没意义了。”
谢夫人一向听谢砚书的话,撇了撇嘴,坐回椅子上,不再吭声。
…
宋芷柔的‘死’在西京没有掀起任何波澜,谢府风平浪静,专心准备十月的婚礼。
快到九月底,住在乡下庄子上的宋芷柔终于可以下地走动,在阿苑的照顾下,气色也恢复得不错。
阿筑一直守在庄子的暗处,关于宋芷柔的情况,每隔三日写信报给顾姈。
十月初七,上上大吉,顾谢两家结亲。
天刚蒙蒙亮,顾姈便被侍婢从榻上捉起来,嬷嬷执柳枝,开面吉福,而后由云钗替她上妆。顾姈像人偶似的麻木,便被她们逐步摆弄。
天色渐亮,宾客盈门。
此时来的大都是顾府的亲朋好友,连远在千里外州府任职的二叔和三叔都赶回西京庆贺。文氏亲自在前院招待,忙得不可开交,好在有二叔母与三叔母帮衬。
及至午后,西京各官眷也都来到顾府庆贺。
顾姈坐在揽翠阁,看着张灯结彩,处处喜庆的主屋,听着庭院中的欢声笑语,内心却感觉不到一丝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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