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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书静静站在侧堂外的走廊,月白色的宽大袍袖在风中招展。
路过的贵女们看到那抹霁月清风的身影,大都会脸色羞红、窃窃私语着离开。
有位胆大的贵女上前,含羞带怯地招呼一声:“谢公子安好。”
谢砚书闻声回头,略微向那贵女颔首致意,如鹤台丹顶矜贵垂首。明明算得上温和的姿态,却透露着一种贵不可言的疏离感。
得到回应的贵女,正想和他多说两句话,就见顾姈从侧堂出来。
顾谢两家的婚约,西京人尽皆知,那贵女自觉回避。
“砚书哥哥找我?”
谢砚书偏头看去,在看到顾姈今日的打扮时,明显愣了一下,面带微笑:“东院置有各色游艺之物,怕你觉得无聊,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顾姈睫毛都没动一下:“好啊。”
世家贵族的消遣活动有不少,从投壶、蹴鞠到板羽,应有尽有,甚至还摆上数套弓弦箭靶。
谢砚书一到东院,几个世家子弟立马簇拥上来,邀他去凉亭对弈,顾姈寻了个借口,去了别处逛。
她漫无目的地穿过回廊,听见一阵击缶声,还夹杂着嘈杂的说话声。
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一个白衣少年掷矢落在了金壶半米开外,在场之人均是唏嘘不已,闹着要罚他酒。
原来是投壶。
眼看好几人都没投中,场下嬉笑不已,顾姈觉得无聊得很,也不欲多看,正要离开东院,便看见宋芷柔从海棠门进来。
她一路东顾西盼,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当她的目光快要扫到这边时,顾姈下意识躲到红漆木柱后。
反应过来又懊恼,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要躲着宋芷柔。
隔了两息,顾姈慢慢探出头看去,却见小道上的宋芷柔突然变了方向,往花园僻静处走去。
一股怪异的念头在心头滋生,顾姈悄悄跟了上去。
宾客和奴仆们大多聚集在正堂、侧堂还有东院。跟着宋芷柔绕过假山池水,周围除了蝉鸣鸟叫,愈发安静,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顾姈不得不放轻脚步。
忽闻后方传来荦荦脚步声,她立刻意识到有人正往这边走来,赶忙躲到右侧树丛后。
“你这是作甚?”说话之人从树丛前掠过,步履稍急。
那抹雪青色身影,顾姈不可能看错,就是谢砚书!
不远处传来几声少女的低泣,“表哥为何不多考虑我的感受,你既然喜欢顾家大小姐,又何必来招惹我!让我死了算了!”
说着,宋芷柔就要往崎岖不平的假山石上撞,谢砚书吓得不轻,紧紧拉住她的手,将人抱入怀中轻哄:“是不是谢家那些亲眷又给你脸色看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娶她不过是看中顾家的权势,逢场作戏罢了……”
男人的嗓音温柔谴倦,低下头,吻上那抹嫣红唇瓣,覆在宋芷柔细腰的手慢慢往上游移。
“……!”顾姈双手捂唇,惊愕不已。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看见这一幕,还是会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怒火中烧。
原以为宋芷柔是单相思,没想到他俩早已暗通款曲。
既是表亲,又同住屋檐下,怎能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谢伯父注重名声,且顾谢两家的亲事,算谢家高攀,谢家不会允许这门亲事出任何岔子,谢家亲眷怕是还不知他俩苟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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