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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凤锦扫了眼暗沉沉的夜色,低声道:“你领我一道悄悄去瞧瞧。”
如今夜深了,加之赵阮诚辞官,府上便没有几个人了,所以夜里去寻人,原也是最好不过了。
苏凤锦替狸猫洗了身上的血污,又发现这家伙身上竟半分伤处也没有,将它轻抱了放在床上睡着,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去了那小院。
那小院处地颇偏,外头瞧着不如何,若是将那门打开,便又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隐于林中,颇有一派归隐之景,瞧着又觉刻意了些。
苏凤锦扫了眼四处,打后门进了那内院,内院里头有人在唱曲儿,那一曲后庭花被她翻来覆去的唱。
苏凤锦打那曲折的长廊转了出来,便瞧见院子里头有人弹琵琶唱曲,灯盏之下那人生得清丽非常,瞧着,倒有些像素儿那孩子。
那人见了苏凤锦,吓了一跳,手里头的琵琶错了几个音,便也就停了:“你……你是。”
“这二字可是你写的?”苏凤锦将那写有救命二字的布取了出来了递予她。
她近乎喜及而泣:“原是瞧那猫儿伤着,给它上了些药让它将养了几日,它身上一身的血,我也没有法子洗,那猫儿可好了?”
“小五怕水得很,若是不熟悉的人便是救得它,它也不会让人给它洗澡的,那是旁的小动物的血,不是它的血,你……怎会在此?”苏凤锦扫了眼四周,这里头寂静得厉害,只余有几盏灯在风中摇曳,旁的什么也没有了。
她叹了叹气,朝苏凤锦道:“承蒙您能来,当年我还怀着孩儿,被他无意推落了水,幸得公子相救才保全了我们母子性命,如今一晃两年多,原以为他是真心相救,不曾想,他竟以我们母女作要挟,我那孩子如今已经被他送回夫君那儿了,我万不能成为夫君的拖累,还望您能高抬贵手,救救我吧。如若不然,我便只有一死了。”
苏凤锦忙扶着她,狐疑道:“你是说,赵阮诚救了你,却又拿你们母子来要挟你夫君?可……可阿诚他原也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我夫君与他同朝为官,他竟嫉妒我夫君官大,要以我们与孩儿来逼迫!如他这般小人,我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她恨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又道:“您救救我吧,我夫君乃伏令司少司主肖富贵,他如今颇得圣宠,日后必有回报。”
苏凤锦猛想起了那个在秦淮河边唱曲的她白絮姑娘来,那姑娘如今是她的弟妹啊!
那时素儿又说她娘回娘家了,如今一想,苏凤锦忽的了然了:“素儿可是你的孩子?”
白絮大喜:“您可见过我家素儿?她可还好?进的香吗?长高了不曾,可有人欺负她?”
“没有,肖大人很是疼她,如今府里头没有什么人了,我送你走吧。”苏凤锦细想了想来时的路,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是这府外头的人瞧得严得很,若是要出去,倒有个狗洞可以钻一钻。
“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日后定当报答。”她朝着苏凤锦磕了几个响头。
苏凤锦忙将她扶了起来:“别跪我,快起来,跟我走!”
苏凤锦拉着白絮的手往外走,穿过一个长廊,苏凤锦悄扫了眼外头,外头的守卫早已经昏昏欲睡,苏凤锦朝身后的柳絮挥了挥手:“趁眼下快走。”
苏凤锦拉着白絮的手匆匆忙忙往后院走,这一路上没什么人,畅行无阻,直到将这白絮送出了门,白絮还在感叹:“怎的这赵府少了这么多人,赵大人莫不是真的要辞官?”
苏凤锦点了点头,低声道:“此处离肖府不算远,只是你一个人去,又不安全,我同挽珠送你回去吧。”
她摆了摆手,低声道:“不妨事,肖府我寻得到的。”
挽珠扫了眼四处暗沉沉的巷弄,低声道:“近来长安志涌进了不少难民,保险起见,您还是当心些的好。”
白絮感激得紧,暗处几个人走了出来,苏凤锦忙将絮护在身后,沉声道:“什么人。”
这几个人亮出了伏令司的令牌:“我们奉少司主的命令守在这儿,如今少夫人既已经出来了,由我等护送回府既可。”
苏凤锦望向白絮,白絮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各位了,您且回去吧,也替我向小猫儿道一声谢。”
苏凤锦瞧着这几个人有些狐疑:“这几个人,我怎的从未瞧见过。”
几人面面相觑:“伏令司下属无数,便是容貌不一样些,也属常情,夫人不必多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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