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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此事还须从先帝开始说起,先帝爷子嗣单薄,这大半辈子便只得一子一女,可惜太子殿下在先帝殡天之前便去了,先帝震怒,便差了当今附马,也就是如今的今上去查,当年臣还是个小官,无权插手那桩案子。”
战青城捏着手中的荷包,心里隐约有了一个不成文的猜测:“继续。”
“那案子最终是以太子身染恶疾殁天而结了的,当天先帝便吐血而亡,传言太子妃带着皇女孙一道死在了太子府的一场大火里,自此今上便顺理成章的成了那顾氏的最后一脉家眷。”
那时候的战青城也太小了,还不知道在哪里和泥玩儿呢。他自是不知道的,只是如今细细想来,战青城忽道:“江南顾府与怀安王府同姓顾,我记得《杂史》中曾有记载,说那怀安王府曾是并肩王府,与先帝爷一同打的江山。”
赵大人抹了一把冷汗,低声道:“此话不可乱说,自今上登基之后许多史记内容便尽数被修正了,那怀安王府并非并肩王府,听闻那并肩王府中人一并全部为先帝殡葬了。将军,这……这可万万不能传出去啊,若是今上知道了,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战青城摩擦着手里头的荷包,挑了挑眉:“既然如此,赵府何故要休她。那些事同她有何干系。”
“当年年三岁的皇女孙颇得先帝喜爱,没了太子,先帝爷曾在行将就木时扬言要将帝位传与她。犬子阮诚无意中去得一次江南,无意得知,凤锦那孩子的娘便是……便是当年并肩王嫡亲的女儿。”
那么苏凤锦,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三岁却才华惊人的皇女孙。
“我记得长公主在今上登基半年之后便殁了。”战青城忽的想起一些陈年往事,他父亲征战沙场,,似乎也是在今上登基之后的第二个年头殁了的,几乎所有与先帝有关的大臣,全部或早或晚的没了,如今细细想来,活下来的那些便都是平日里同还是附马时的今上交好的那些大臣了。
赵议丞叹了叹气:“可不是,长公主在后宫的那半年,朝堂倒还算平静,自长公主一殁,又逢春讳,一时间整个朝深堂便大换血,满朝文武多少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已家中,那段日子下臣也是战战兢兢啊。”
战青城轻抚着手中的荷包,眼神深邃:“如此说来,锦儿便是那位皇女孙了。”
“是,那先帝爷传位的圣旨至今亦未被打开,若是将来那皇女孙嫁了夫家,又生了子嗣,恐是要生大变故啊。”如此说来,苏凤锦的娘便是当年的并肩王府的小郡主,亦是当年的太子妃了。
战青城忽觉那些黑暗中看不见的雾正向他扑来,他冷笑:“先帝自以为招来了个乘龙快婿,却不知招了头狼回来。”
那头狼占据了先帝的江山,逼死了先帝爷名下大半亲信,若非是并肩王已经老了,那新一任的并肩王甘愿称臣被封作怀安王,只怕那并肩王府同今上也是一场恶战。
赵大人擦着冷汗,只觉身如游丝命不久矣:“将军,此话可万万不能张扬出去啊!”
战青城嗤笑:“所以那赵阮诚便卖了锦儿,以此来换取荣华富贵。”
也难怪当年苏凤锦会说她娘亲肚子里那七八个月大的弟弟同她娘亲一并死在乱葬岗。真真是细思极恐。
这一切早早便都掌握在了今上的手里。
赵大人一时有些尴尬:“下官这赵府上上下下一百来口人命啊,咱们也实在没有法子。”
那时的赵家也不过是个区区五品刚刚入得朝堂的小官罢了,哪里容得下皇女孙那尊大神,如今细细想来赵议丞还悔得很:“当初若是早知她便是皇女孙,我赵家就是有十二个胆子也不敢娶啊。”
可是皇帝却将苏凤锦指给了战青城!摆明了是要开始肃清战府了。
战青城疲惫的拧了拧眉:“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下官也是无意得知,下官入宫的时候曾听录海公公私下里说过,当年的太子风华无双正值青年,若是不出意外如今的皇女孙也该是捧在掌上的明珠,谁曾想会那般被人践踏,真真是命数,将军可否听下臣一言,那些前尘往事,便只管作罢,时识务方为俊杰啊。”
战青城面容沉冷,默了好一会儿才:“将军府的职责只在保家卫国。”
“那就好,战府已经休了苏氏,想来便也太平了,此事便就此翻过,莫要再提了。”赵大人的手直打着哆嗦,真真恨不能将战青城洗脑了,让他忘记他先前所说的那些事儿。
那门外头忽的传来敲门声,赵议丞的正妻在门外轻唤:“老爷,怎的这般久了还未出来?我做了些早膳差人给你送进去罢。”
这赵大人吓得差点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道:“将军,您可万万不能让人发现您来了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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