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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
李夫人一惊,眼中的惊喜却在瞬间熄灭,外面守着的人可是一个都没有离开。
凭谢仪单薄的身板,想要孤军奋战将她从这么多人看守带出,是件不可能的事。
“谢姑姑,我感激你让我看清事情始末真相,可那对父女如今只怕是恨毒了你。”
“我劝你不要再将自已置身于这潭浑水之中,能逃就尽快逃了吧。”
短短时日,李夫人的眉眼已经从意气风发转为几分沧桑。
谢仪摇摇头:“来不及走了。”
这次想要救下李夫人,不止是为自救,更是为了完成崔简之所托!
她是在为自已赎罪,洗清当初没能助崔贵妃一臂之力的愧疚感。
“我能进来,是李既欢放行。她想让我声名尽毁,也想将你永远囚于此处……”
谢仪看到了李夫人蓦然颓落的眸光,心神微紧:“我听说,夫人曾经在闺阁中也是名誉满城的大家闺秀,父兄皆有造化。”
只是娘家人走了大半,李夫人才会被如斯对待。
“夫人可还想给李家留分体面?”
“他们还配拥有体面!”
李夫人气恼的话语未落,谢仪就将她的掌心紧攥。
门外,李既欢不可能真得让她们二人单独对话。
谢仪一边开口闲谈,一边在对面人的掌心一笔一划落下。
“您是功勋之后,敲登闻鼓也好,告御状也罢,只要您将李家近年来所行种种曝光于众,便是陛下也要给您一个和离的机会。”
“若您更愿意将李家中馈大权独揽,可以先假意温顺,这包药粉……能起到大作用。”
谢仪精致眉眼专注而又认真。
足以让李夫人一身凉透的血回暖。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京城上下对这位谢姑姑都推崇备至。
这样好的姑娘,怎么就不是她的女儿呢?
一想到门外那个孽障,李夫人脑子就忍不住一阵嗡疼,她几乎没有犹豫:“我两者都要。”
谢仪不意外。
被断了子嗣、蒙蔽双眼多年的恨,足以让李夫人疯狂。
李夫人眼前一点点清明,又问:“姑姑这样费尽心机出谋划策,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你应该知道,至少我眼下是一无所有。”
谢仪是从宫中出来的,面对她,李夫人就连妆匣中的那些宝贝都很难拿得出手。
她将自已置身泥潭中,所图绝不简单。
果然,谢仪往李夫人怀中塞入一封薄薄信件:
“这些看守之人待会会散去,还请夫人以抓女干之名及时赶到贵府前院,保我清白不被毁于一旦。”
“再以主动求和的腔调让李家人放松警惕,逐步而行,定能事事如您所愿。这封信,求夫人在今日后替我送往岭南。”
自从崔简之将事情交代给谢仪,她就将李家底细琢磨了个透彻。
李家在岭南一带确有威望,可声望来源却是靠着李夫人那为洪水而牺牲立功的父兄。
谢仪笃定,相较于其他人,那些关隘看守士兵大约更会愿意看李夫人的面子。
至于扳指……
事关重大,谢仪无法对眼前的贵妇人完全放下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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