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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既欢请她?
谢仪眉峰微紧,她和李既欢之间可谈不上什么要叙旧的交情。
更别提,她刚坏了对方一桩迫在眉睫的姻亲,这会儿求见,必是不怀好意。
马车外清亮声音还在传来:“我家姑娘说了,她只想与姑姑叙旧,您若不遵少时情意,那她要是一时难过说出些什么……”
明晃晃地威胁让谢仪不得不思量起后果。
她可没忘记那日,李既欢亲眼撞破了她与崔简之行止亲昵。
若是真被李既欢给捅破了,那崔夫人那边,她势必不好交代。
眼下科举在即,崔简之也绝不能再被影响了。
思量中,谢仪已经迈出脚步。
崔简之一把攥着她腕子拽回怀中:“我陪你一道。”
他眼底的不悦和忧心皆有,目光过于炙热。
谢仪却不敢承受,只想闪躲:“你与李家亲事刚缓,此刻送上门去,只会让人觉着你对这门婚事有念,是存了心地要打陛下的脸。”
“这一趟,只能由奴婢自已去。”
崔简之固执地没撒手。
谢仪又道:“宫中险峻,奴婢也咬牙办成了与公子所约。一个李既欢,又能耐我何?”
她说这话时,阳光浮撒于她的脸上,美得触目惊心。
崔简之妥协地为她挽过几缕散落的鬓发,目光逐渐柔了下来:“马车会一直在李府门外等候。”
“姑姑,我等你回家。”
“只一炷香的时间,若姑姑香燃尽时未出,我必硬闯李府!”
谢仪分不清是阳光刺眼还是他笑容太过,竟让她久经无澜的心头荡起涟漪。
不过很快,她就重回寂然。
他们驶过的那条街本就和李家相距不远,谢仪跟着李既欢的丫鬟走小门进入,越走越偏。
竹林耸立,密密层层地叠住了谢仪视线。
“谢姑姑,我家姑娘就在里头了。”
谢仪没错过小丫鬟福身回禀时,颈项之间露出的点点伤痕。
李既欢还真是一如既往。
端着佛口,最是蛇心。
只是哪怕谢仪知道今日是个鸿门宴,也不得不赴。
她总要在事后回到崔家时,能够给崔夫人一个交代。
“谢姐姐快坐。”
李既欢看到谢仪来了,眉眼中笑意愈深:“我这心里头一直惦记着你,只可惜没个好时机接你来陪我说话。”
“今日去山间采得清冽泉眼水才泡了一盅好茶,在姐姐你来之前,我可不敢掀盖。”
谢仪没坐,只是端着茶杯轻嗅,一口没动就叹道:“好茶。”
她知道,李既欢不会蠢到在茶水里动歪心思。
可她还是留着警惕:“贵妃生前赏过奴婢一味果茶,这些年喝惯了,再品李姑娘浓茶清冽,实是有些不习惯。”
谢仪说这话是为了敲打警告李既欢,她刚从宫中出来,李既欢动不起她。
李既欢面不改色,仍笑意盈盈:“浓茶去寐,少喝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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