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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事儿,我家婆婆可没少生气。”
“她每每家说她都快五十了,还没穿过棉袍子呢!”
“我知道她的意思,这是给我和二房嫂子划翎子,要孝敬呢!”
“你婆婆要孝敬,虽说是该的。”关氏和小姑同仇敌忾:“但怎么也轮不到你啊?”
“大房剩钱,二房得了八成家产。谁都比你们三房出息大!”
“就是这话呢!”钱氏叹道:“我们三房分家才得了多少地?一年才剩多少钱?”
“马上开春还要自己个建房。”
“你看我生的这胎,公婆还肯给搭把手?”
“刚你还说我们大房给的月子礼少,可你看我公婆拿了啥过来?”
“一包生姜、一包红枣。”
“怕是他们自己也知道没脸,故而今儿才没来!”
“算了,”关氏劝道:“公婆都是这样。”
“你这胎若是个男孩,你公婆又是两样了!”
关氏自己生了三个男孩,故而她三个月子都未曾受过公婆脸色。但她妯娌却是一连三个女儿,几年来受的那些个气啊,说实话,她都看不下去。
“许是吧,”说到这儿,钱氏也是叹气:“这孩子也是个命苦。”
“还没出生呢,就遇到分家这样的大事儿。”
“我因怀她时很受了些气,连带的她也生得比旁的孩子瘦弱。”
其实,一开始听稳婆说是个女孩儿,钱氏心里也是失落的——一直以来,她暗地里都期待这是个男孩儿,然后大房再生个女孩儿,她就能把这个孩子过继给大房过好日子去。
不过,等真的把孩子抱在了怀里,钱氏看她似小猫一样找奶,结果找到奶却吸不动,急得呜咽哭的小模样,心里又充满了怜惜——不管男女,都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别人嫌弃不要,没关系,她自己疼。
看一眼枕头边睡着的新生女儿,钱氏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方道:“还有啊嫂子,我悄悄告诉你,你可别和人说。”
“你说,我不说。我,你还不放心吗?”
“那我告诉你,嫂子。红枣那丫头,身上的衣裳都不算啥。她手上,可是戴着金镯子呢!”
“不是寻常的铜鎏金。铜鎏金的镯子硬,而且大,一眼就能瞧出。她手上戴的那个是能抽拉到极贴手极细巧的金镯子。”
“你说这得多少钱?”
虽然李贵林的媳妇没往外说,但李玉凤藏不住话啊。在她和郭氏吵闹也要个金镯子,哪怕只是个和红枣一样细巧的金镯子时,恰好被于氏听到。于氏闻言立刻叫过李玉凤细问,然后家里几个女人便就都知道了红枣手上的镯子非比寻常。
“最少也是个银鎏金!”关氏脱口而出。
“可不就是吗!”钱氏点头道:“其实据我看,十之八九是足金。”
“一般人家给孩子戴的都是银镯子。似咱们城里的银楼,售卖的给孩子戴的镯子就足金和足银两种,压根没有银鎏金。”
“真是足金?”关氏实在无法相信庄户人家的女孩子戴足金镯子。足金,那得是多稀罕!
“而且,银楼里头面倒是有银鎏金的,但我大房嫂子平素戴的,倒还是老银的。”
“嫂子你说,这银鎏金头面和老银头面能差几个钱?大房若是讲究面子,还不是得弄套银鎏金头面啊?”
“那红枣手上一准就是足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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