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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是幻觉呢。
梁温站在那里,觉得呼吸都是痛的,她站不住,慢慢俯下身,弯了脊背,小口小口的平缓着呼吸。
太重了。
这风雪欺压的她抬不起头,挺不直腰。
界限分明
追风和陈虎将人五花大绑捆来时,常瞑河也来了,他步子迈的大,秋霜碎布子跑着追他。
梁温看那人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目光有些发冷。
追风向来是个话多管不住嘴的,将手中的灰色信鸽交给梁温道:“这小子还挺警觉,我和追风暗中进入他院子时就看见他正要将信鸽放飞,听见我们的动静手一放,然后就想跑。”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夸耀起来:“追风一个手急眼快将信鸽打下来了,我配合得当,将人捉住捆了起来,这小子跟个泥鳅似的,让我好一阵儿追。”
梁温侧身看向常瞑河:“我要他。”
常瞑河那样随性的一个人都冷了脸,轻哼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随你处置。”
毕竟是常瞑河府上的人,多少都要告知一声,不能越过他去。
梁温缓步移至他身前,将信鸽腿上的纸条取下,那里正是梁温即将北上入京的消息。
还挺滞后。
她用力将纸条碾成一团,连带着那信鸽一同扔在春时身上:“这么喜欢传信儿,想必是个多舌的,也是个多耳的。”
梁温蹲下身来,层迭的衣摆沾上些许雪粒子:“你说说,你想怎么死,我允许你提一个死法。”
“呸。”春时的脖颈被追风压制着,动弹不得,唾沫星子只喷到了自己衣襟上。
梁温对他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你抬起头,我看看。”
春时不应,追风扯着他的头发,使他不得不扬起头。
很普通平凡的一张脸,丢在人堆里都不打眼的那种。
梁温没管他眼里流露出的轻蔑:“你喜欢养鸟?”
春时不语,但眼神明显瑟缩。
梁温起身,轻轻掸着身上的灰尘:“平日里总是训鸟,我孤陋寡闻没见过,今日你训一训,为咱们寻个乐呵。”
“这冰天雪地也不好给你找一堆温和的麻雀来,但我听说草原雄壮的鹰可不分时节。草原上的人擅熬鹰,你既然这般擅长训鸟,不如试试。”
梁温的语调往上挑,很像是亲昵时的语气。
话锋一转,那语气又变了个调子:“又听说,要是没把鹰熬熟,啄瞎的就是自己的眼了,要是把鹰熬急了,这条命就是它的了。”
透着幸灾乐祸,此时她倒不像个好人。
“端看老天保不保你了。”
她眼瞳幽深,春时跪着的影子倒映在瞳孔里,那里又幽绿的鬼火灼烧着他。
梁温眼中执念渐深,化不开的恨揉在那双眼中,结成团,系成结。
谁都没应声,视线全都落在梁温身上。
她总有法子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身挺括的劲服下,只是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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