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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谨言对骆老夫人这个祖母一向不怎么亲近,除了隔两天去请个安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再加上前几日太华公主登门求亲下聘之前他特意去找祖母谈了谈,当时祖母气得不轻,按理最近应该都不大想看到他才对。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骆谨言还是起身往荣乐堂去了。
无论关系如何,祖母召见做孙儿的明目张胆的忽视,总归还是要被扣上个不孝的罪名的。
纵然他可以不在乎外人如何评价,也要顾念几分父亲的心情。
骆谨言摇摇头,说起来上雍还真不如边关来得自在。
踏入荣乐堂,毫不意外地又听到里面传来骆老夫人愤怒的呵斥声。
至于呵斥的对象…
骆谨言踏入荣乐堂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竟然不是继母而是父亲,或者应该是说不只是继母。
骆云和苏氏坐在大厅里,苏氏捏着帕子微微垂眸,神色平静恭敬仿佛是在专心听着婆母的训斥。
骆云脸色却有些难看,一只手放在扶手上,拳头却已经攥起,显然是在极力忍耐自己的脾气。
骆云并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虽然他在家中女眷面前一般都表现得相当温和,对女儿更是百依百顺。
见骆谨言进来,骆老夫人这才停下了口中的斥责,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侍立在一边的陈渔儿连忙上前给她递茶顺气,小心翼翼地看了骆谨言一眼没敢说话。
“谨言,你快进来。”
骆老夫人喘匀了气,这才招手要骆谨言过去,口中道:“谨言,你快来听听你爹在说什么?!他这是要把咱们家搬空啊。君丫头嫁到摄政王府不愁吃不愁穿,要那么多·嫁妆做什么?也不怕折了她的寿!”
“娘!”骆云脸色阴沉,他生平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母亲说嫁妆就说嫁妆,还咒女儿折寿,这他如何能忍?
骆老夫人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心中越发委屈了,“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我还说错了不成?我难道是为了我自己?我一个老东西还能活几天,要那么多银子带进棺材里不成?还不是为了谨言和谨行兄弟俩……”
骆云沉声道:“他们兄弟俩我自有安排,摇摇的嫁妆是嫁妆,以后他们兄弟俩也断然不会短了什么。”
骆老夫人依然不同意,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若是都照你这么嫁姑娘,谁家还敢养姑娘?咱们家生她养她一场,聘礼给她带去夫家,她娘的嫁妆也给带去夫家,咱们家还要再贴一笔钱?”
骆老夫人念叨着,最后低低地补上了一句,“咱们老家谁家嫁姑娘不是将聘礼留着,补贴几两银子便是了?难怪旁人都说姑娘家是赔钱货,这可不是赔大了么?”
骆谨言脸色一沉,骆云腾地就要站起身来,旁边的苏氏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
苏氏虽然扯住了骆云,看向骆老夫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且不说她是做祖母的,单只说她也是个女人,骂一个小姑娘是赔钱货,何其愚昧?
若说骆家穷得揭不开锅了也就罢了,骆云虽然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丰厚,但并不是真的毫无成算的人。
纵然再疼爱女儿的娘家,也不可能真的掏空了自己家给女儿置办嫁妆,都是量力而为的。
毕竟嫁妆再多也不如一个有能力为女儿撑腰的娘家,若是因为嫁妆的事情让娘家一蹶不振或是与兄弟关系不睦,反倒是得不偿失。
将来要继承骆氏的骆谨言兄弟没说什么,她这个继母也没说什么,骆老夫人这个都当祖母的反倒是沉不住气了?
这几句话下来,骆谨言自然也听明白了症结所在。
他上前几步走到大厅中央,看着骆老夫人淡淡道:“祖母,摇摇的嫁妆是我和谨行都同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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