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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会儿才从梦中回神,坐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才要下床时,骆晋云已经从外面进来,正要去浴房沐浴。
薛宜宁知道他来只有那一件事,可她此时整个人都还沉浸在梦中,浑身都提不起一丝力气来,这时忍不住说道:“夫君,我今晚有些累。”
骆晋云停下了脚步,静静看向她。
她柔声道:“夫君,我实在没力气,要不然……夫君今晚先去和正堂歇息?”
骆晋云看了她一会儿,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了。
薛宜宁被他那声冷笑刺了一下,愣了半晌才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冷笑。
他也知道,她听到了小厮刚才的话,知道他是去青楼。
此时他星夜回来求欢,她便闹脾气,拒绝了他。
他可能觉得,她太把自己当回事……自信过了头,所以那一声冷笑,便是不屑。
反正他要找女人,到处都是,家里还有个马上就要进门的夏姑娘,她没资格在他面前拿乔。
他误会了,她哪有那么高看自己呢,她真的就是累了,很累很累。
无力地叹口气,她重新躺了下来,脑子里想起许多事,纷纷扰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骆晋云的沐休已经结束了,他任镇国大将军,不出征时,得处理军机要务,所以一早就出门,得傍晚或天黑才能回来。
月银的账只剩最后一点了,薛宜宁前晚没睡好,早上又起得早,自老夫人处回来后就小憩了一会儿,玉溪自己核算。
等她醒来,玉溪就问:“那个夏姑娘和她身边的丫鬟,月银该怎么发?”
夏柳儿如今还没进门,身份应该算个客人,自然不用发月银;而她身边贴身侍候的丫鬟现在有三个,之前并没有明确几个大丫鬟,骆家为小武官发迹,平时算节俭,作为夏柳儿这样还没有生育子女的姨娘,身边似乎只用一个大丫鬟,但薛宜宁不想又被骆晋云抓到错处怪她刻薄,便说道:“芬儿原本是老夫人旁边的二等丫鬟,现在升为大丫鬟,按大丫鬟发月银,新挑过去的小珍也按大丫鬟发月银,另一个就算二等丫鬟。至于夏姑娘那里……”
薛宜宁想了想才说道:“她是客人,就不发月银了,但你去我那里拿五两银子,稍候给那边丫鬟送月银时顺便给她,就说我这边忙,兴许有些地方顾及不上,下人们也有偷懒的时候,让她收下,买点想要的。”
玉溪嘀咕道:“我看夫人是多虑了,将军那么宝贝她,不定早就给了百八十两银子给她,她哪儿稀罕夫人的。”
“他是他的,我是我的,反正给钱了总不至于犯错。”薛宜宁回道。
玉溪觉得主子太委屈了,却又知道,主子也是无何奈何。
上次明明是老夫人自己安排好的住处,还要劳烦将军亲自过来,冷着脸说换个院子,后面要是短了钱,少了东西,被抓到错处,将军还不知要怎么心疼他那位心肝宝贝。
主子这是得了教训,宁可愈了规矩,也不能被人说怠慢了那位姑娘。
想到这里,玉溪心里就难受,问薛宜宁:“夫人,昨晚是和将军闹了什么不开心吗?”
薛宜宁垂下头去,默然一会儿才回道:“没什么……”
不过是他觉得自己肯来临幸她一会儿,便是恩赐,而她竟自不量力使小性,拒绝了。
一个人不受待见,不做什么都要被寻出错处,更何况她昨晚确实任性了。
玉溪知道她不愿多说,也就没再多问。
只是心里忍不住着急:将军难得来一回,这夫人什么时候才能怀孕呢?到时候若是那夏姑娘先怀孕,夫人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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