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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天天跑出去,哪天出了事,岂不……岂不辱没我宣荣侯府门楣!”徐淳双手撑着腮帮子,越说越气。丫鬟递了茶盏,她抿下一口勉强顺气,继续说道:“还有上回九公主的赏花宴,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点分寸都不晓得。万一冲撞了贵人,岂不……”
徐淳苦思冥想半天,依旧气呼呼地用了刚才那句:“岂不辱没我宣荣侯府门楣!”
徐驰浅眸微阖,波澜不惊地翻了一页书:“你和父亲说去,自有父亲教训。”
“父亲可不喜欢她,每回我在父亲跟前儿提起徐晚瑜半个字,父亲都会不大高兴。”徐淳委屈巴巴地勾着圆桌边侧的布穗,玩了好一阵都没听见徐驰开口回她话,这才抬眸朝他看去。
“哥哥!”
徐驰将目光从书册移开,看向徐淳,笑道:“父亲既放之任之,你又何必与她过不去?”
徐淳用脚尖描摹书房地毯上的如意图,犹豫了一会儿,轻轻道:“哥哥,我以后嫁人的时候,想要徐晚瑜给我陪嫁。”
徐晚瑜这人,讨厌归讨厌,能带着总归还是好的。
闻言,徐驰眸色一凝,语气都重了不少。
“淳儿,休得胡言乱语。”
说起陪嫁的事,徐淳不复平日生龙活虎:“我连一个庶妹都管不好,肯定管不了一大家子的人。要是被哪个妾侍欺负,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徐晚瑜就不一样了,她那么会吵架,能帮我吵架就好了,一个个气死她们。”
徐驰缓和面色,揶揄一笑:“原来淳儿是盼嫁了,可有如意郎君?”
徐淳双颊一红,立马佯装恼怒以此掩盖羞赧之色,声张虚势地哼了一声,“你就会取笑我!我告诉母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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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晚瑜没有听见徐淳的狗屁话,不然,她非得气出内伤来不可。
“娘子今个儿一早便去云林寺礼佛了,姑娘不妨改日再来。”下人脸上堆着笑,口吻可惜至极。
徐晚瑜微微颔首,笑道:“那劳烦嬷嬷替我传达,我明日再行拜会。”
“姑娘慢走。”张嬷嬷眼见徐晚瑜离开后,才转身从侧门回答宅子中。
她是这座宅子的管事嬷嬷,而这座宅子中住的那位娘子出自芳华坊,如今正是陆宗正大人的外室。
张嬷嬷刚进厨房验菜,护院匆匆而来,禀告:“徐姑娘从西厢房的角墙爬进来了,素香搬的梯子。”素香是娘子身边的贴身丫鬟。
座北朝南的正屋非主人家不可住,楚榕榕住的是西厢最大的屋子。屋内,她摸了摸徐晚瑜的脸,叹道:“你近来清减不少,可是宣荣侯府……缺了你的用处?”
说着,素香就在楚榕榕的眼神示意下,将一个装了不少金钗银饰玩意的小包裹送上来。
徐晚瑜婉拒了,据实说道:“侯府对我还算过得去,只是我最近在减肥。”她知道楚榕榕过得也不大容易,身处外室,多得是需要打点下人的地方,手头不可能多宽裕。
楚榕榕心疼地看着她的鬓边,叹息道:“收着吧,你这珠钗都旧了。”
徐晚瑜深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道理,因此从不在意衣裳首饰。相比较而言,她更愿意将钱攒起来另做他用。
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榕榕,我真的不缺钱。再说了,不还有屠岸怀璧在么?我要是有需要的地方,从他兜里敲……借,借一借就是了。”
楚榕榕略一沉吟,劝道:“我早说过,你成日里与屠岸公子厮混终究不是个办法。私相授受实乃好人家女儿的大忌,以你的身份不愁没有个好归宿,切不可闹出风言风语来自断前程。”
观观不比她这样生来就没有多少选择的人,好好谋划一番,不难觅得如意郎君。
如果因为一个屠岸怀璧坏了名声,那就可真是太不值得了。更何况那个屠岸不像是个靠得住的,靠着家族荫庇过活,观观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日子?
徐晚瑜敛眸,“我哪有什么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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