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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升在万涛谷时便感觉,这三块玉珏上的线条,与万涛谷主的画卷,有异曲同工之妙,玉珏相当于那些完成画作的一方方绢布,他现在要做的,是完成后面的融合部分。
他不擅绘画,但后面的部分类似于炼丹,是个并不复杂的小技巧,属于他擅长的事情。
将第一块玉珏置于水中,双指插入铜碗,激荡出一圈圈涟漪。果然与预期相同,在涟漪的震荡下,玉珏上的线条游离出来,在水中漂浮。
吴升忙将玉珏取出,任这组线条沉落碗底。
如法炮制,将另外两块玉珏上的线条也剥离出来,和第一组线条汇聚叠加在一起。
头一回这么操作,把握得并不太精细,三组线条都稍有些扭曲和变形,但在水波下,依旧组成了一幅清晰可见的图卷。
镂窗的围墙、满是芦苇的池塘、荒芜的园子,以及一座石桥……
后面将图卷映现于绢布上的步骤,属于炼器的法门,吴升没有尝试过,做起来肯定不熟练,手法的控制会有问题,而且他没有那种可供图卷融合的绢本,现在肯定做不了。。
但也不需要再进行下去了,因为这图卷上的景物,他很熟悉。
又仔细看了几遍,确认没有遗漏,吴升将水倒去,这幅图卷也随之消散。
这是不是自己破境的机缘,吴升并不清楚,和五位炼神境修士的前后交流,再加上之前那个自己的破境记忆,给吴升的唯一参考都是:大道不同,因人而异。
因此,吴升肯定要去一趟,就算不是机缘,至少也是笔财富,渔夫和小昭费了如此工夫搞出来的图,总不能是哄人玩的吧?
经过狼山的一顿饱餐,气海岛屿的灵沙总量已经突破九十五万,越来越接近百万大关,自己对道种的感悟,也越来越强烈,似乎触手可及,却总是伸不出手、触摸不到。
如果始终压在心头而触摸不到、解之不开,道种将会成为重负,拖累自己前行,久而久之,羁绊缠身,也就成了疾病,成了心魔。
因此,他也顾不上去领悟新得的云纹,便直接南下了。加上蛇老那个本命毒珠里的云纹,已经有九个未解了,如果现在一个个去追寻大道之义,真说不好需要多久。
路上没有耽搁,吴升带着庸直闷头疾行,不到两天工夫就来到纪山南麓,站在山腰上眺望远方那座雄城,一时间心绪起伏不定。
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了这里,按道理来说,机缘应该就在城里了。
吴升指着那座雄城问:“直大郎来过郢都吗?”
庸直摇了摇头,他出生时正是庸国迁国的第二年,三十多年,足迹不出虎夷山北,只在庸、鱼、夔、麇等国往来,再加上时不时去一趟百越北方诸部,最远一次就是随元司马南征九真,仅此而已。
吴升道:“郢都五万户,据称有近三十万众,乃天下一等一的大城,堪比齐国临淄,相当于一座城里挤进至少十余个庸国。”
庸直凝望郢都,默然片刻,道:“终有一日……”
吴升知道他在想什么,道:“想和楚国抗争,路很长。第一步,先收服鱼、夔、麇三国;第二步,向楚国附国第一的随国看齐,随国听说一万五千户,八万余人,然后超越他,步入三流诸侯之列;第三步,超越三流诸侯中的梁、郯、唐、代国,力争人口超过五十万,步入二流诸侯之列,比如陈、蔡、曹、徐、中山等国;第四步,力争人口百万以上,跻身一流强国之林,如越、鲁、宋、卫、燕、郑;最后一步,与齐、晋、楚、秦、吴等五大国竞争,制霸天下……直大郎你说,这一日什么时候到来?”
庸直听得有些茫然:“那么多吗?”
吴升道:“天子东狩之初,天下诸侯一百八十,如今或许还有一百二十?谁知道……将来会越来越少,绝大部分都要亡国。”
庸直攥紧拳头:“大庸不能亡!”
吴升道:“当然不能亡,我来了,他还能亡吗?所以我们首先从身边做起,从自己做起,先努力提升修为!”
庸直肃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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