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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什么叫该分手?”
不是分手吧,不是我要和你分手,而是该分手了。
“你知道一个人被蒙上眼睛,捆上双手,囚禁在一栋房子里十个月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吗?”许星梨注视着他平静地道,“那十个月,我偶尔会做梦,梦到你来救我了。”
她的语气就像在说天气一样,他听着,眼底刹那腥红氤氲。
牧景洛转过身去,看着车灯照出去的光束中飞虫乱舞,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一天有24个小时,每个小时是六0分钟,十个月,我算不清有多少个六0分钟了。”许星梨低笑一声,“你没有来,你始终都没有来救我。”
“……”
牧景洛站着听她再平静的控诉,眼睛红如血染。
“牧景洛,我是为你拼过命的,你不知道,我不恨你,也不怪你,可我必须承认,熬完那十个月,我对你的那点动心也跟着熬完了。”
许星梨说道。
“……”
牧景洛望着那些虫子,虫子飞得让他一阵一阵的耳鸣,他有些听不太清她讲的话。
胸口像是被划了数十刀,血肉模糊的痛让人连喊都喊不出来。
“这些话我从来没和你说过,对吧,你也没问过。”许星梨看他,笑着道,“真奇怪,我以为你会问的。”
可他从来没有问过。
牧景洛张了张唇,喉咙里像被堵着什么样,发不出声来,唇颤栗好几下才出声,“我不敢问,更不敢听。”
他根本不敢知道她这五年是怎么过的,不敢知道那十个月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连一句“对不起”都不敢说,因为他知道这三个字毫无力量。
“原来是这样。”
许星梨明白了,笑着点了点头,“被张南和白真真囚禁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消失不会有任何人来寻找,我想过一死了之,可我太不甘心了,凭什么白真真可以对我肆意践踏,凭什么张南可以算计我的肚子,凭什么白震可以把我打得半死不活,凭什么……我真的不明白,难道我许星梨真是生来命贱?可就算我命贱,我也不想认这个命!”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用力。
“……”
牧景洛垂在身侧的手再度握紧,鲜血渗出白色纱布,缓缓往下滴淌。
“所以,我当时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活着离开,我要报仇,我要报复!”许星梨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你一定以为牧煜文这个名字是白真真取的吧,不是,是我取的,从孩子的名字开始,我就确定了我复仇的每一步。”
牧景洛仿佛完全丧失了声音,就这么站在车前,听着她说每一句。
“我教煜文认识应家的所有人,我教他严格的礼仪,逼着他去学一些艺能,因为我知道这都是能讨好人的,尤其是能讨好像牧家这种大家族的人。”
许星梨继续说道,“我等煜文长大,长大到他已经不会轻易被白真真、张南蒙骗的时候,就开始我正式的复仇计划,我主动在白真真面前现身,让她把我和煜文抓了,我知道她的,她太想嫁给你了,可你对她只有兄妹情谊,所以她急迫起来会不折手段。”
安静的黑夜里,只剩她一个人的声音。
“果然,白真真上套了。”许星梨道,“其实我最初以为你们牧白两家是亲戚,肯定会深信不疑,我让煜文卖个破绽,不让他叫白真真妈咪,这样等到你和白真真的婚礼上,我再让煜文戳破她的谎言,那会是非常精彩的一幕戏。”
“……”
牧景洛听着,脚边的地上,已经溅了一小滩的血渍。
“可我没想到,孩子都有了,你居然不想娶白真真,连试着交往都不想。”许星梨看向他,“你知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可能是全世界最希望你娶白真真的人,可你就是不愿意,哪怕是白真真自毁来搏同情,你都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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