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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了这样许多,沈忆神色仍淡淡的,听完也只回了几个字:“走吧,带我去见道人。”
阿宋无奈叹气,只好小心为她披上大氅,系好带子,扶她出门。
两人正要出门,谁知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随即走进来一须发皆白、广袖飘飘的老道。
老道鸡皮鹤发,眼神矍铄,胡须头发皆梳得一丝不乱,宽大道袍的腰间系带上,以五色彩绳挂了一只极其小巧精致的玉壶。
沈忆少时曾见过这位悬壶道人,如今经年再见,竟觉此人容颜仿佛分毫未变。
她福身行礼,只是这礼并不同于她素日见到季祐风时所行的魏国礼仪,阿宋亦跟着她一同行礼:“见过道人。”
老道冷哼一声,竟是没搭理她们,径直走进了屋内。
沈忆神色分毫未变,平静地跟着他走了过去。
老道在桌前落座,沈忆刚在他面前站定,还未开口说一个字,便听他道:“我不管你来这是要干什么,你无需说,我也不会答应。病好了就赶紧走,别在这碍本道的眼。”
沈忆停了停,慢悠悠说:“我来这,是为了求道人,救一个人。”
“你!”老道忍不住横眉怒目,“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聋了?”
沈忆正色道:“自梁国灭亡,道人避世数年,早已无心入世,阿野知道不该麻烦道人,可此番实是情势所迫,近了说是一条人命,远了说,更是能救我梁民于水火之中。道人向来以悬壶济世为己任,望道人能允了阿野。”
语毕,少女撩起衣裳下摆,笔直地朝他拜了下去。
原本坐得稳稳当当的道人,就在沈忆拜下去时忽然站起来,往旁边略跨一步,避过了她这一礼。
沉默片刻,老道苍老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你说救我梁民于水火之中,是什么意思?”
沈忆道:“道人多年避世不出,怕是还未听说,前几日,三百梁地女子不满魏军暴行,自绝于帝巳城门前,可魏军却无一人为她们敛尸。我听闻此事,便决心为我梁民讨一个公道,可如今能证明魏军暴行的关键证人身患重病,加之他先天体虚,阿野只怕他活不到回到魏国作证的那一天,到时,便是前功尽弃。”
这一番话说完,沈忆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一旁的阿宋,早已深深地将头埋了下去。
姑娘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啊,前面梁女案倒是还有几分真话,越往后越离谱……什么关键证人,那明明是魏国的四殿下季祐风啊!
可阿宋了解沈忆,她这样说必有他自己的道理,她可不能一个表情没控制好,叫这认死理的老道瞧出端倪来……只好把脸埋下去。
道人听完,即刻拍案而起:“岂有此理!”
他神色凛然,一甩拂尘就大步往外走:“你也别歇了,即刻随我上路,他先天再虚,有我悬壶道人在,他也得活着回到魏国去,耽误什么,也不能耽误我梁民的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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