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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纸虽说寻常,但也不是没有线索可查。”傅濯枝把纸贴近鼻尖,又细细嗅了一次,“这上面有股若隐若现的味道,我总觉得在哪里闻过。”
“我闻闻。”傅一声接过,狗似的狠狠嗅了两下,“除了纸和墨的味道,也没什么……好像有股苦味儿。”他拧眉,“太淡了,像是错觉。”
傅濯枝接过信纸,“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越着急想一件事,越是想不起来。”
他把信折好,吃了口瓜,嗯一声,“怪甜的。”
“甜吧?”傅一声挤眉弄眼,“要不要给檀监事抱一只?”
傅濯枝说:“这瓜,他又不稀罕。”
“真要说稀罕,檀监事什么好货珍宝没见过?”傅一声说,“这就跟您给檀监事送饭菜一样,送的就是一种普通平凡、过日子的感觉。”
有道理,傅濯枝叫了卫老来,说:“去选只脆西瓜,配上八月始兴的藕和海棠花月饼盒子,我待会儿要入宫。”
“好嘞。”卫老说,“那我装八只月饼,就用百宝花鸟提盒,如何?”
傅濯枝说“可”,又说:“再取盒子装些别的味道的月饼,到时候一声跟我一道入宫,给翠尾是观他们。”
“好嘞。”卫老高高兴兴地去了。
“老卫最近乐呵呵的,巴不得您天天给檀监事带吃的。”傅一声收回目光,刨了口瓜,突然想到什么,抬头说,“主子,您努把力,这个月十五那天争取把檀监事请到咱们府上来呗。”
傅濯枝摇头,说:“那天肯定有宫宴。”
“哦,我忘记这茬了,今年国公和侯爷也在京城,肯定也要入宫去。”傅一声说,“虽说没法把檀监事请到府上来,但在宫里喝一杯,也不错。”
傅濯枝点了点头。
吃完了瓜,傅濯枝洗漱更衣,出门去了。
卫老跟上,说:“东西都装好放在马车里了。”
“好,别送了,回去吧。”傅濯枝把卫老丢在原地,傅一声拍拍卫老的肩膀,快步跟着走了。
“真好,瞧着都有活人样了……我得再去研究几样檀监事喜欢的菜式。”卫老兴冲冲地转身去膳房了。
傅濯枝出了门,守门侍卫颔首行礼。傅一声上前打开车门,傅濯枝踩上脚蹬,突然耳朵一动,偏头看向右侧。
只见尽头那颗佝偻树枝叶一晃,两匹高头大马轻驰而来,在世子府门前一前一后地停下。
前头那匹马上的人翻身下地,摸了摸马背,笑道:“傻小子,不认识我了?”
他一身灰袍便服,高大挺直,虽年过花甲,仍刚毅有力,不显丝毫颓势。傅濯枝垂首作揖,“外公。”
“国公爷!侯爷!”傅一声单膝跪地。
“好小子,起来。”英国公让傅一声起身,伸手握住傅濯枝的双手,下意识地微微埋头去瞧傅濯枝的脸,倏地笑了,“以前还小的时候跟我行礼,我每次都要弯腰低头才能看清你的脸,如今却早已长大了,比我都高出一小截了。”
“咱们家,就数这小子最高。”后头马上的人也已经翻身落地,上前握住傅濯枝的肩膀,突然双腿微张,气沉丹田,猛地往下一摁,傅濯枝岿然不动。
他收势,轻轻拍了拍傅濯枝的肩膀,笑道:“嗯,功夫没落下。”
“咱们世子除了有几天睡懒觉,别的时候都是日日早起练武,跟从前一样。”傅一声立马说。
英国公点点头,“到底强身健体啊,否则日日惫懒,身子要垮的。”
他摸了摸傅濯枝的脸,“今年瞧着倒是比前年好些了,前年见面的时候,眼下像长了乌青长虫似的。”
傅一声说:“世子最近睡得好,吃饱睡足了,脸色可不就越来越好了?”
“能吃能睡才是福气。”卫侯看了眼前头那马车,“这是要上哪儿去?”
“入宫。”傅濯枝说,“您二位还没入宫吧?”
“我们刚到,这会儿就要入宫面圣了。”英国公哈哈笑道,“我们俩半路甩了随行的轻骑,所以比他们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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