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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那隐匿于心的自卑暗影,才是横亘其间的无形高墙。世人未尝明文规定,夫君修为定要凌驾于妻之上,然则,若丈夫修为逊于“家中那一位”,此等风闻,岂不令颜面扫地?更何况,谈及那位坐拥三矿灵石的佳人,岂是寻常之辈所能企及?娶之不易,养之更难,世间男儿多望而却步。
然而,岁月悠悠,两载光阴如梭,夜焱非但修为跃升至炼气之巅,更积攒了不凡的财富,如今的他,已然有了足够的资本去拥抱这份尊贵。
“嫁作他人妇,便随夫家行。”此言既出,身为男儿,岂能再作扭捏之态?若连这九天仙女般的佳偶都拒之门外,岂非连女子之勇亦不如?夜焱心中一横,誓要将这份天赐良缘紧紧攥在手中,即便这决定听起来如同壮士断腕,痛并决绝。
无奈,他对这繁文缛节的婚事一窍不通,又无长辈在旁指点迷津,只得硬着头皮,向那位行事古怪却可靠的战天老怪求援。
回溯往昔,这桩姻缘的萌芽,正是战天老怪一手促成,他非但热衷牵线搭桥,还坚持要明媒正娶,仪式感满满。只是中途,因鬼仙子闭关冲击金丹之境,婚事不得不按下暂停键。待佳人出关,夜焱又匆匆踏上流云宗之旅,直至近日方归。
老怪本就有意寻夜焱问责,见其主动上门,自是心中窃喜,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将满腔的“怨气”化作一场戏谑的“家教”。他先是清场,让一众执法弟子退避三舍,随即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夜焱来:“小子,你可知在凡尘俗世,未经长辈点头,私定终身,乃是何等荒唐?若不拜天地,先行苟且,那便是苟合之行,一旦曝光,轻则颜面扫地,游街示众;重则刑罚加身,沉猪笼以儆效尤!”
夜焱心中暗自嘀咕:“这老怪,分明是在栽赃,我何时行过那等苟且之事?”但碍于有求于人,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这位执法堂的首座长老,即便行事古怪,其话语间却也透露出对晚辈的一片苦心。岁月悠悠,他所冤屈的宗门子弟,恐已成繁星点点,在夜焱心海泛起层层涟漪,方觉一丝慰藉涌上心头。“嘿,小子,你还敢心存不甘?换作他人,行那苟且之事被擒,岂止鞭笞之辱!”战天老祖看似雷霆万钧,实则虚晃一枪,若真欲惩戒,何须遣散所有执法?
“哟,这是要感谢前辈手下留情,让小爷我免受皮肉之苦喽?”夜焱心中暗忿,被诬陷之恨,犹如烈火烹油,怎可轻言释怀!他冷哼一声,转身欲离,心中暗自思量:“这亲事不拜也罢,洞房花烛我先享了,你又能奈我何?”
战天老祖笑里藏刀,岂能轻易放他离去,鬼魅般一挥手,法力化作的无形屏障悄然浮现,温柔而坚决,让人心生敬畏,无丝毫反抗之意。“但念及这桩姻缘本座曾有成人之美,姑且算作长辈之许,鞭刑之事,暂且记在账上!”
夜焱不屑一顾,白眼一翻,心中暗讽:“您老就继续您的故事大会吧。”
“鉴于你小子知错能改,且有悔过之心,本座便大度一回,鞭子之事,作罢。”战天老祖话虽刁钻,却也透着几分真诚。在这世间,男女之情,非婚即私,道侣之名,多乃自欺欺人之辞,通奸被擒者,皆以道侣为幌子。
夜焱再度白眼相向,心中默念:“您老继续您的编剧生涯。”
一番戏谑之后,战天老祖心满意足,终不再刁难。“那么,这婚礼你是要大张旗鼓,还是低调行事?”
婚姻大事,虽非夜焱所重,亦不能轻慢佳人。他拭去额间细汗,故作正经问道:“且说说,这大办是何等排场?”
“若要盛办,必请双方长辈共鉴,速归家族,邀亲长至宗门。待来年宗门比武盛会,齐州高士云集,本座将亲自于万众瞩目下宣布你二人结合,并主持婚礼大典。”战天老祖末了还不忘敲打夜焱:“此等盛事,自当风光无限,切莫寒酸了去。”在全齐州高阶修士的炯炯目光下,你这小子怕是要“大放异彩”一番了。即便你自个儿不介意抛头露面,咱们宗门的脸面可还得靠你撑着呢。”
夜焱心道,出点血倒也罢了,但如此张扬,实属不必。他不过是个小角色,成婚这等私事,哪敢劳烦全齐州的高阶修士们亲临观礼?
更何况,这群高阶修士中,谁又知有多少是鬼仙子的狂热追随者?万一宴席之上,酒过三巡,有人借着酒劲生事,那场面,简直是不敢想象!“要不,咱们还是低调些,来个简约版如何?”
战天老怪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小子准是要挑从简的路子。“从简嘛,自然是由师门全权操办,你只需备好聘礼,安心在家候着便是。待老夫寻个吉时,亲自领你去提亲。”
回到洞府,夜焱可没闲着,他忙着修复了一件灵器,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两周已过。正当他沉浸在修炼之中,战天老怪忽至,带着他悄无声息地踏入了鬼仙子的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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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鬼仙子晋阶金丹以来,其洞府外便少了几分喧嚣,非是无人倾慕,而是那些有资格者皆已领教过她的冷淡,轻易不敢造次!
两人仿佛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洞府,颇有几分偷香窃玉的意味。洞府之内,除了夜楚楚,还坐着一位风华绝代的中年佳人,美得令人窒息。
夜焱对这等美色自是难以抗拒,目光不由自主地流连。那女子身姿轻盈,肌肤胜雪,容颜如桃花般娇艳,尤其是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仿佛能勾人魂魄,让人难以自拔!
而那美妇人也以同样妖娆的目光审视着夜焱,心中暗笑这小子胆大包天,竟敢如此放肆。至于战天老怪的存在,她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还愣着干嘛?快拜见宗主大人!”战天老怪恨不得给夜焱一个爆栗,在这等美人面前失态者虽不乏其人,但如夜焱这般明目张胆地打量,却是头一遭!
“宗主!”夜焱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想要行礼,却发现自己双腿如同灌铅,动弹不得。他愤愤地瞥了战天老怪一眼,心中暗骂:这就是你选的黄道吉日?他内心深处暗自揣测,莫非这一切皆是老妖精心布下的棋局,刻意为之?若非如此,何以自己提亲之日,宗主竟会不期而遇?“请宗主容我立言。”幽冥宗主对此类场景早已司空见惯,淡然回应,未显波澜,“汝可是执法堂中声名鹊起的夜焱?”
“正是弟子夜焱,拜见宗主。”夜焱面上谦恭,眼底却藏着机敏。
“身为执法者,缘何弃职而来此间?”宗主眼波流转,先是对老怪投以意味深长的一瞥,随后以无形之力巧妙阻隔了夜楚楚的靠近,她的目光在夜焱身上游走,如同锋利之刃,欲洞察其灵魂深处。“本座对你,可是久闻大名。”
提及此子,宗主心中满是复杂情绪。他,初以炼气二层之微末修为,竟破例入执法堂,此等壮举已足够惊人。而后,葬魂谷内,缥缈峰少主魂归西天,其师老祖震怒,而战天老怪却对他偏爱有加,硬是让缥缈峰一方无可奈何。
更甚者,夜焱煽动弟子风潮,哄抢御兽宗少主灵兽之事,虽当时她在兽王门做客,却也风闻一二。近日来,传言愈演愈烈,说他于流云宗购得一稀世夜叉鬼宠,又言其斩杀逃亡二十载的幽火魔君,此等事迹,令人咋舌。
至于他与鬼仙子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风云纠葛,作为宗主,她掌握的信息远非外界所能及。在她眼中,区区执法弟子本是蝼蚁般渺小,然夜焱之名却屡屡在耳畔回响,此事颇为蹊跷,尤其是那些传言,对于一名炼气弟子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
“弟子本欲即刻返岗,怎奈……”夜焱心中盘算,试图寻找脱身契机,无奈身体仿佛被无形之链锁住,动弹不得。他暗想,既已至此,不若坦然面对,毕竟宗主也应明理。毕竟,刀俎鱼肉之间,道理二字,总该有几分分量吧?夜焱直接亮出了此行目的,宛如清风拂过,直言不讳:“弟子此番造访,实为缔结秦晋之好而来。”在这幽冥宗的深邃脉络中,宗主洞察秋毫,夜焱的一举一动,乃至他手刃缥缈峰少主,救下夜楚楚的英勇事迹,皆逃不过她的法眼。更令人称奇的是,宗主知晓夜楚楚已以身相托,化作夜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抹风景,安然居于宗门之内。只是,这迟来的求婚之语,是否略显时间的薄情?
幽冥宗主,身为女儿身,自然能体会夜楚楚内心的微妙涟漪。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启朱唇:“追求鬼仙子的俊杰如过江之鲫,从战堂的骁勇到执法堂的威严,从稚嫩弟子到德高望重的长老,乃至宗门老祖,皆有其人。你,区区一介炼气弟子,何以自信能脱颖而出?”此言虽带刺,却也是宗主对二人情感的真实考量。
夜焱闻言,眼神坚定,毫无退缩之意:“婚姻大事,无关乎地位权势,唯两心相悦尔。她若点头,我便是她的归宿;她若摇头,我亦尊重其意。此等私事,即便是宗主大人,恐怕也不便强加干涉吧?”言罢,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夜楚楚身上,心中不解于她的沉默。
夜楚楚心如刀绞,欲护夫心切,无奈宗主气场强大,令她动弹不得,连声音都似被无形之手扼住。她心中急如焚火,深知夫君的境况:一个炼气期弟子,家底不过执法弟子的微薄俸禄,何来厚重聘礼以表诚意?宗主此举,岂不是有意为难?她那双璀璨的眼眸中,怒火与忧虑交织,却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份无力感。
幽冥宗主见状,心中生趣,继续追问:“既如此,提亲之礼,可曾备妥?”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审视的光芒,对夜焱的种种传说既感好奇,又存疑虑。更甚者,她也想借此机会一探究竟,看看这能让战天老祖刮目相看的年轻人,究竟有何非凡之处。
夜楚楚心中焦急更甚,对夜焱的财力一无所知,只觉这聘礼之问,如同巨石压顶,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的夫君,那个看似平凡却又非凡的炼气弟子,如何能在这突如其来的考验中,展现出足以震撼人心的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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