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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忏悔录》的记载,萧竹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他万万没有想到,持续了一千多年的魔兽之祸,竟然起源于锦泠儿的破界之战,而无数魔兽跨越望天山脉,本意并不是为了侵占人类的领土,它们的初衷十分简单,只是为了逃命而已。
就连人们闻风丧胆的魔兽都望风而逃,可见那时候的南方大陆变成了怎样的人间地狱。
萧竹沉默了很久,他逐渐理解了岩石为何对人类如此的痛恨,以及为什么他第一眼看到萧竹的时候会是那样的反应,原来人类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锦泠儿仅仅为了一己私欲,便毁灭了超过半数的七十二异族,并将整个临界大陆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连心底纯善,给予了锦泠儿无限信任的精灵族,也惨遭对方的杀戮。
人类,力量越是强大,对于这个世界的危害则是越大。
“岩石前辈,那后来呢?锦泠儿和月皎两个人去哪里了?”萧竹询问道。
“那场战斗最终以两败俱伤结束,月皎在这场战斗中牺牲了,尽管她的血月之力将许多魔兽异化,但她终究是扞卫了这片领土,不至于让其被修罗之力吞噬。所以七十二异族感激月皎,甚至部分种族将月皎视为神女,啸月狼族便是典型。”岩石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萧竹忽然想到了当初在诺宛城附近的天剑林遇到云柯的时候,云柯曾说夏诗跟“她”真像,一样的美丽善良,看来当初月皎的所作所为的确得到了魔兽的普遍认可,云柯也将月皎视为神女一般的存在。
自从夏诗从天剑林回来后,就掌握了血月之力,一直以来萧竹都不清楚血月之力的来源,如今听完岩石的讲述,萧竹终于明白了,原来血月之力就是云柯传授给夏诗的!
这股力量的起源是月皎。
不过夏诗如今修为尚浅,只能在很小的一个范围内形成血月,但其威力已经十分强悍了。
萧竹难以想象,月皎竟然能将整片大陆笼罩在血月的光芒之下,那到底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岩石前辈,拥有修罗血脉的锦泠儿去哪了?”萧竹接着追问。
“不知道……在那场战役中,锦泠儿杀死子夜和雷克之后就失踪了。后来修罗大军入侵南方大陆的战役中,锦泠儿根本就没有露面,她似乎是在背后冥冥之中操控着这一切,有人说她已经借助五圣器完成破界,但我觉得不是。”岩石说道。
“前辈,您为何这样想呢?”萧竹问道。
“我是凭借之后五圣器的去向来推断的,在那场战役中,月皎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夺回了新芽,并将新芽重新送回了精灵族的手中,而其它的四件圣器则分别分散到了大陆的各个地方。这不像是成功破界的征兆,若是锦泠儿成功破界,五件圣器应该聚集在一起才对,当然这一切没有目击者,我也只能是猜想。”岩石说道。
“那您觉得锦泠儿可能去了哪里呢?”萧竹接着问。
“我不知道,这个谜团可能永远也无法揭开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锦泠儿必然不在这个世间了,若是她依然活在这个世界的话,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这个人目的性极强,为了破界,不成功便要成仁!”
“原来是这样。”听完了岩石的讲述,萧竹终于把锦泠儿生平的故事串联了起来,在红莲教他得知了锦泠儿传奇经历的上半段,那时候的她心地纯善、普度众生,被称作圣女。
而在失落大陆,他得知了锦泠儿的后半段故事,这时的她利用自己的修罗之力变成了魔女的化身,她背叛好友、屠戮世间,实在是罪孽深重。
她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以至于一步步走向黑化的深渊?
而全天下,无论是魔兽还是人类,千百年来都因锦泠儿的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失落大陆化作人间炼狱。而魔兽则跨过望天山脉,开始跟人类针锋相对,侵蚀人类的领土,人类被逼到城镇和村落中,两大种族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场巨大的蝴蝶效应,恐怕锦泠儿也猜测不到吧!
萧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现如今的局势讲给岩石,这一讲就是一个多时辰。
萧竹详细介绍了如今大陆的局势,人类与魔兽的领土之争,包括人类各个国家与宗教的争端。最后把以云中鹤为首的红莲教卷土重来,由北向南征战大陆的情况也告诉了岩石。
岩石面无表情的听完了这些话,无论是萧竹讲到人类被魔兽逼到夹缝中求生存,还是魔教无限制的屠戮人类和魔兽,岩石都平静的没有任何反应。过往千年的岁月,已经让岩石的心练就的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坚毅,这世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很难打动他了。
当萧竹讲完之后,岩石叹了口气,他幽幽的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人类或许是这个世间最大的蛀虫。”
萧竹不知道岩石为何得出这样的结论,于是立刻询问道:“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岩石不慌不忙的说道:“你看吧,人类之中有好人也有坏人,我们假设大多数人还是善良的,坏人的比例只有十分之一,这个比例并不夸张,真实情况下恶人的比例只会更高。”
对于岩石的推断,萧竹也认可的点了点头。
“再做一个假设,人类之中大多数人是平庸的,只有少数人像锦泠儿这般天纵奇才,这样的人比例就要小的多了,我们暂且按照一万个人中有一个吧!”岩石接着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毫无停顿,似乎已经考虑的很成熟了。
萧竹不知道岩石想要表达什么,但他还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我的结论了。人类的基数是十分庞大的,数以千万计,若有一千万人类,那按照我们刚刚的推断,其中有一百万人是恶人,而这一百万人中,又有一百个人是智力、能力、天赋极佳之人。就算是其中九十九个人因为命运、出身、环境等因素没有成长起来,只要有一个成长起来了,比如锦泠儿,那便会引发滔天的灾祸。”岩石幽幽的说道。
这话如晴天霹雳在萧竹耳边炸响,他虽然本能上不愿意相信,但他知道这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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