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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谢承阑终于忍不住动唇:“天寒,王爷进去吧。”
燕衡笑了笑,道:“我说那么多句,谢兄都不同我搭腔,我当怎么得罪谢兄了。”
“怎么得罪了,王爷心里不清楚吗?而且,”谢承阑身子板正,目视前方,手上却心不在焉地揉搓着绳子,“王爷是不是忘了,咱们之间,还有那么多恩怨未消呢。”
燕衡撑脸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敛眸轻笑,关了窗户,留下语气不明的一句:“你啊你啊。”
倒是傻得可以。
不管是第一次进他竹屋留下的那个不愉快的回答,还是昨天在泉鸣寺的那一番话,燕衡知道他或多或少心有芥蒂。
毕竟谢承阑亲口承认,他以为他们是朋友,过。
燕衡这会儿和他搭腔,也并不是不介意横在两人之间的那些东西,他只是想维持一个表面的和谐,就跟先前两人在王都那样的相处一样。既然之前的假意能出真心,为什么现在非得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比起反目成仇,他更喜欢以前针锋相对的时候。
燕衡探回身,朝崔栖摊出手掌:“针。”
“你的呢?”崔栖瞥见他空落落的腕间。
“掉了。”燕衡百无聊赖地摁一下针眼,什么感觉都没有。
崔栖取出一根给他,回想起刚刚他和谢承阑的不和,还奇怪道:“你俩吵架了?”
燕衡趁着放针的空隙乜她一眼,不冷不热道:“差不多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燕衡压低声音,侧脸瞥一眼窗户上朦胧的影子,不大想让外面的人听见,“我早说过了,我和他不是一路人,君子与小人不可茍合,多么简单的事。”
崔栖不同意道:“这有什么?他不是都回王都了?我觉得你俩还能——”
燕衡蓦地出声打断:“我有我的难处。你未涉足朝政,有些事情不是像你所想那般简单。”
“行行行,你一天不得已的多了去了,我头脑简单,比不上你心中沟壑。”崔栖翻了个白眼,无比敷衍。
燕衡不置一词。他垂眼发呆,拇指心神不定地来回抚摸手炉。
他想到一个自私又冒险的办法,他需要好好衡量。
故人设套进退难
赶了几天路,一行人抵达肃州时,计划暂停行程,歇几天脚。因为出了个病号。
跟在稍后的谢承阑听到这个消息时,还以为燕衡又怎么了,莫名不安躁动了会儿。
他正想找个离燕衡近的羽林卫打听,就听说病了的人不是燕衡,而是高平柳。
高平柳是地地道道的闺中女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别说出庭州城了。仔仔细细养了近二十年,身子或娇,忽然颠簸一路,离开自小长大的水土,吃不好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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