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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说着话,兵部侍郎蒋宗宪也从建福门里走了出来。
他见得那牛禄与沈同和正在外面说话,笑着走上前去说道:“沈尚书,牛侍郎,如何还有这份闲心在这里说话?牛侍郎这是怎么了?”
牛禄当然不可能把刚刚与沈同和说的话直接给说这个大汉国的密探头子听。
若是说刚刚什么都没说,那也太不把蒋宗宪当人看了。
牛禄只得言道:“别提了!长安知府文延贞出事以后,沈礼部与四爷都觉得文延贞之女过于可怜,怕那文家小姐被陇王党所害,将其弄进教坊司里权当保护。谁知……陇王扣下了人不放不说,那现世阎魔居然直接进到那教坊司里将人给睡了!”
蒋宗宪笑道说道:“牛侍郎打算为其鸣不平?六爷可不好惹呀!为了一名女子得罪陇王与现世阎罗可不值当。”
牛禄憋着一口气说道:“可我更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街!”
蒋宗宪正要说话,那沈同和把聪明的脑袋一转,马上说道:“牛侍郎说的不是那一回事,说的是他手上的一件案子,就是那宁无干之案,蒋侍郎没听说过?”
“我进任兵部侍郎接手缉校司、枢密司之时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裴续案。即是与前礼部侍郎裴续有关,我如何能不知。是不是找着什么新的证据了?还是真的找到了第二幅画?”
牛禄不太高兴地说道:“这不是太子党与陇王党相争,将这个案子又扒出来了么?三爷在刑部观政,且大爷又与三爷交好,以为三爷会帮着给敷衍过去,谁知三爷党不敢碰,把这个案子扔给了我这个四爷党来办了!”
沈同和也问道:“连蒋侍郎你也找不到那幅画吗?”
“都说有两幅,可目前……”蒋宗宪想了一想说道:“若只是为了这个案子、只是为了给已死的宁无干平反,我觉得不必真去找那另一幅画,只要将此案定为疑案即可!”
牛禄疑问道:“疑案?”
蒋宗宪笑道:“如果宁无干案真为冤案,那么定然存在这么一个为裴续造赝之人,虽然裴续叛逃,吴渤走水而亡,但只要找到这个人,言出真相即能为宁无干翻案!”
牛禄一听,连忙向蒋宗宪拱起手来。
没等牛禄开口,蒋宗宪便摆手言道:“我自己手上还有一摊子事呢,这人得你自己去找!但凡你能说出个姓甚名谁,我也都愿意帮牛侍郎你这个忙!”
牛禄连忙说道:“可蒋侍郎你刚刚还说……”
“我意思是,大爷那里怕不会让它耽搁太久,只要查不着新证据,一个月之内怕就会以原判结束!连我都不能保证在此案复查结束以前能找到一个不知姓名不知出身之人!所以,若是我来办这个案子……呵呵,那我就一定不让这个案子就此结束!只是……只是如此一来必会得罪陇王党呀,谁叫白叔达牵扯其中了呢。”
牛禄没有迟疑,那拱着的手就没放下来过:“还请蒋侍郎教我!”
蒋宗宪笑道:“牛侍郎,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宁无干案里其实最大的疑点,并不是宁无干生前供述之事与案情对不上,而是……而是吴礼部之死呀!”
“哦?”
“吴礼部是走水而亡的,我当还去吊过唁呢。其子吴渤非说此为他杀,不停上疏,因此被皇上降到了八品翰林典籍,打发管书库去了!”
吴渤的儿子叫吴辽,是上一科殿试的探花郎。
他在中了进士及第以后授封了一个翰林待诏,从此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上疏说自己的父亲当初是死于非命,绝不是走水而亡。
但吴辽自己又拿不出证据来,最主要的是吴渤走水案里愣是找不出一个嫌犯来!
没有证据支持吴辽所言的“事实”,又没有嫌疑犯,立案两大标准都没有,即使皇帝刘泷有心帮忙,这案子也立不了,立了也没办法入手去查。
但吴辽还是孜孜不倦,最后把刘泷弄得烦,直接就其给降了职。
从六品的翰林待诏愣是给降到了八品典籍,还不给上奏之权!
牛禄想了想言道:“蒋侍郎的意思是说……只要查出吴渤非是走水而亡,然后再说吴渤极有可能是因知晓宁无干案真相而被杀,如此即能将宁无干案做成疑案,待日后再慢慢去查?只是……吴典籍自己都拿不出证据出来,真没法证明吴渤死于他杀呀。”
蒋宗宪笑道:“其实……其实是不是他杀也是可以分辨的。”
“嗯?如何分辨?”
“要是缢死后再烧,那口腔之内必有余灰。”
牛禄不高兴地说:“这不用你说,朝里当官的都知道!这点常识要是没有,那也不用当官了。我自己就是刑部侍郎,我还能不知这个?那吴渤都死了多少年了,早就化为白骨了,怎么去验口腔?”
蒋宗宪笑道:“你别着争辟邪,我意思是说,若是缢死、钝击、打杀,我是真没办法。但若是当时被人用利刃所杀、血流满地,那我倒是还有点办法!”
牛禄紧张地问道:“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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