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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霁不再犹豫,从腰带里面取出短匕,替她割开脚腕处系成死结的粗绳。
女子哭着道声谢后忙不迭出了船舱跳入水中。
她们是同一批入的楼,秦霁听小丫鬟们提起过她,她是一个小官的女儿,家道中落,被后母骗来这里。
秦霁看着转瞬空荡的船舱,忽觉自己劝得多余,前几日起便见这她心神恍惚,时常往外看。
应是有人接应。
她重新绑好匕首放进腰间,身后突然出现的脚步声使她怔住。
跟前的女子似乎被吓呆了,一动不动,连头也不敢回。
陆迢道:“让开。”
声音并不大,甚而没什么起伏,却仍能使人感受到说话人的不悦。
秦霁莫名熟悉。
她撑着手旁边挪了挪,看到来人的脸时双眸微微睁大。
是他。
陆……她不知道名字。
眼看着这人从自己身旁跨了过去,秦霁伸手抓住他的衣角,“陆……大人!”
他眼风都没留一个,仍是阔步往外走。
秦霁脚腕上系着的绳子只有两拳长,跟不上他,被拖着跌倒在地,案上的琴也被扑了下来,砸在秦霁身上。
疼得她眼眶一酸,眼泪立时砸下两滴。
痛呼声并未引起男人注意,陆迢取出袖箭,对准了水下即将冒头的人影射出,
花了些功夫将人捞起来反手绑上后,陆迢想起什么。
回头瞥了花舫一眼,空空荡荡。
“大人,在那儿呢。”赵望刚回到陆迢身边,体贴地指了指一旁舟楫上正弯身进船舱的秦霁。
帷帽上的垂纱盖到了颈边,一袭水绿色的缎面薄裙,裙摆处绣着大片缕金蛱蝶,摆动时好似要翻飞而出,短上一截的袖口处露有一截细白手腕,红了一大块。
那女子停了一停,感应到什么似的,朝陆迢这边望了过来。
两道视线隔着白纱,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她才停这么一会儿,就被旁人半推半扶的赶进船舱。
“想来这位才是醉春楼真正要登场的姑娘,面都没能露。”赵望语气中充满惋惜。
他跟在陆迢身边见过不少王孙贵族大家闺秀,看人的眼光也要高上一筹。单就这位一个剪影,走走停停的气度就已经和其他人划出了一道堑。
是在花船画舫里也遮掩不去的步态,旁人轻易学不来。
这倒是新鲜。
赵望想这鸨母给她压进船舱,定然是为了最后一鸣惊人。
可偏偏此时出了件命案,这会儿露脸定然众人都会将其联想到死人的案子,可不是什么好噱头。
他叹了口气。
陆迢道:“你是觉得可惜?”
凉凉的眸光扫过来,赵望嘶了声,不敢撒谎,“刚刚过来时听到画舫里那位琴衣姑娘在哭,一时有些……喉咙痒,这才叹气。”
为了挽回自己在陆迢心中为数不多的清白形象,赵望道:“爷,要不要将那位姑娘唤来审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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