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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呀。”正好撞上了,檀韫也没打算瞒他,“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鹤奴吗?”
傅濯枝走到檀韫跟前,随手拿了只绣墩坐下,说:“就是那个每月十六都会跟你书信来往的鹤奴?”
“是他。”檀韫看了看匣子中的暖耳,“他给我送了这个,我就送他消寒诗图,都是冬月时兴的物件儿。”
傅濯枝看了眼他手中的暖耳,眼中掠过意味不明的神采,说:“你很喜欢?”
檀韫拿起暖耳往脑袋上一戴,轻轻摇头,两颗雪球跟着晃了两下。他笑起来,“好不好看?”
“好看。”傅濯枝伸手往他脸上一捂,“脸本来就小,再戴上这个,就剩这么一小块了。”
外面冷,他每次回来时都会在楼下用热水洗过脸和手,怕触碰时冻着檀韫,这会儿手掌也还留有热气。檀韫用鼻尖蹭了蹭,说:“这样就不会被风吹伤了。是观不喜欢戴这个,每年都会挨冻,脸颊红得跟猴儿屁股似的,还很疼,每天都得揉一团药膏。”
“戴着这个,耳朵听不清,脑子也糊里糊涂的。”正在书桌后装匣的是观嫌弃地说。
檀韫笑了笑,取下暖耳放进匣子里,伸手摸了摸傅濯枝的脖颈,不满地说:“你怎么也穿这么少啊?显得漂亮,是不是?”
“穿太多了,行动不便,且我本就不怕冷。”傅濯枝凑近他,笑着说,“你不是还说我是火球吗,烫得你想哭?”
那都是在床帐子里,檀韫被傅濯枝烫了皮肉骨头后说的浑话。手指头在颈肉上轻轻一捏,檀韫嗔他一眼,“不要脸。”
是观习惯性地忽略两人的对话,认认真真地装好画匣子,出去顺便关上门。
翌日晌午,是观骑马出城去了宝慈禅寺,熟门熟路地找到“缥香室”,将包好的长匣放在不染毫尘的书桌上,转身离去。
片刻,一道人影出现在花林间,进屋取走了长匣。
*
檀韫在暖阁批折子,启明轻步入内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扫了眼对坐的皇帝,下榻出了暖阁。
是观候在殿门外,见了他就轻声说:“东西已经被取走了。”
“好。”檀韫扫了眼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回去洗个手,没事儿的话就去内署衙门把这几日的事件簿取回来,我夜里要看。”
是观领命,转身轻快地离去了。
廊下铁马铃铃,檀韫吹了会儿风,把那点冬日午后的困倦吹走,这才回了暖阁。
“啪。”皇帝将一本折子放在摞好的那堆“小山”上,头也不抬地说,“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檀韫落座,笑着说:“秘密。”
“得,孩子大了,秘密也多了。”皇帝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折子轻轻扔在檀韫跟前,“看看这个。”
“李弥暴毙?”檀韫思忖道,“李弥今年四十出头,从前是武官出身,身子健朗,怎会突然暴毙?”
皇帝问:“缉事厂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檀韫摇头,说:“暂时没有。”
“让锦衣卫和刑部跑一趟江州吧,都察院也要派人过去,江州知州的位置不能空置太久,让他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好尽快填补上去。”皇帝说,“刑部就让鹤宵去,他最年轻,办事也最利落。天这么冷,路不好走,刑部那群老菜梆子跟不上锦衣卫。”
傅濯枝太年轻了,他没有资历,因此要多功劳。檀韫明白,说:“是,奴婢立马拟旨。”
“别拟旨了,传个话就成,让他们便宜行事。”
檀韫点头应下。
晚些时候,命令传到锦衣卫衙门的时候,李十二嗑瓜子的动作一停,说:“和傅世子一道?”
启明说:“正是呢。”
“那我可不去,傅世子指不定半路把我砍了。”李十二懒洋洋地说,“都怪你们戴督公,捻酸吃醋把我坑死了,世子爷每次看见我,那眼神跟冷刀子似的,但我真的没有惦记过檀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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