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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这么认为……”沈暮云放轻呼吸,说话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见过?”
沈丁往床中间挪了挪。
“有时候画得太认真,我会觉得有神明在向我投来意识,”沈丁也压低声音,说悄悄话一样,“非常神奇的感觉。”
沈暮云轻轻“啊”了一声,露出一点笑意,没忍住朝沈丁靠近,以缓解深夜侵袭的孤独。
“我也是,”沈暮云说,“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怕他们觉得我精神不正常……虽然我确实有精神疾病。”
沈丁很笃定地告诉他:“不,你没有哪里不正常,是大部分人的认知无法与你匹配。”
沈暮云微微张嘴,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沈丁的脚越过漫长的分界线,悄悄碰到了沈暮云冰凉的脚背。
而后者对此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小声道:“你可能只是不够了解我,我的精神疾病真的很严重。”
“不是的,”沈丁深深地注视着他,“我了解你的一切,从你的画里,你的眼睛里,你的每一句话里……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像我这样了解你了。”
沈暮云有些发怔。
他的目光又一次不受控地落在了沈丁的耳朵上,心脏产生了陌生的悸动。
二十六年来,他几乎没有朋友,亲密的家人也一个个以惨烈的方式离开,自己又常年被困在幻觉中,孤单比多年的妄想症还要根深蒂固。
真的会有人从他的画里、眼睛里和言语里明白一切吗?
沈暮云忽然又想起沈冰。
沈冰和他不熟,却能看出他画了些什么。
他又看向沈丁的鼻子,不知是不是过分昏暗的原因,他竟觉得沈丁和沈冰在某些方面很相似,明明他们两人无论性格还是长相都截然不同。
沈暮云喉结轻轻滚动。
沈丁笑了。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明媚纯粹,却在月光的加持下变得朦胧,带着说不上来的诱惑力,好像志怪小说里引诱书生的妖怪。
“要摸一下吗?”沈丁轻声问。
沈暮云的大脑空白了半秒,无法理解他话语间的含义,下意识喃喃问:“……什么?”
“耳朵,”沈丁不动声色地朝他靠近,“你一直在盯着它看。”
沈暮云:“……”
“不要紧,”沈丁谆谆善诱,呼吸间带上了神秘的幽香,蛊惑着心上人的心智,“小时候很多妈妈会让宝贝捏着自己的耳垂入睡,有不少人夸我的耳垂长得好,能让他们回忆起童年时的画面。如果你失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找回最原始的安神方式。”
不对劲。
白天的时候,沈丁仅仅因为他的注视便红透了耳朵。
可现在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感到紧张的人却变成了他。
或许是因为他心思太乱、太杂。
沈暮云呼吸急促,半边脑袋开始突突的痛,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渴望,一边红了脸,一边失礼地抬起手,真的开始朝沈丁的耳垂靠近。
月光把它照得宛若完美的玉坠,再仔细一点看,能看到上面的可爱绒毛。
沈暮云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柔软触感,又下意识地揉了揉,和所有渴求母亲宽慰的小孩一样。
这一瞬间,他杂乱的内心世界一下子变得极其宁静。
他捏着沈丁的耳垂,舍不得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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