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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让继续往下看,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段家在怀州确实有酒楼、茶馆,还买卖药材,但是段家去年春天收药的时候,被家中管事勾结外人,收了一批劣质药材,一下赔了不少银钱。
段老爷没有将错就错,故意把那批药材卖出去,保住了自家的信誉,后面也渐渐靠着手中其余买卖度过了难关,所以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
谢承让看向亲信:“这消息准确?”
亲信道:“肯定错不了,我们找到了与段家做买卖的药铺,还查看了他们的账目,段家损失的药材至少几百斤,其中还有些名贵药材,至少亏了几千贯钱。”
“坑害段家的管事还没被抓到,但衙署里也留了案宗。”
“段家收药是在禹州出的事,案宗在禹州才能查到,夏家因此忽略了这个消息。”
夏子乔做事不够仔细,如果再往深查一查,就能将这桩事揪出来。
谢承让道:“段家那段日子没有卖铺子和田地?”
“没有,”亲信道,“段家两辈人做买卖,家中有些结余,没有买卖田地来补亏空。”
派出去的人打听到消息,就捡着重要的与亲信说了,谢承让看信函的时候,若是有什么地方有疑问,亲信也能作答。
谢承让将信函又看了一遍:“就算没有卖田地,段家也不会拿出太多银钱来汴京。这信函上说会做买卖的是段老爷,就算段家有意在汴京大展手脚,也该是段老爷亲自前来。”
亲信应声:“我也觉得奇怪,探听消息的人说,段老爷的身子不错,正在筹备去禹州,要亲自坐镇收药。”
“可见段家还是将精神放在药材买卖上,”谢承让捏着纸笺的手下意识收紧,“汴京的香水行买卖这般好,陆续还有香水行开张,段老爷却像没有这回事似的,依旧在怀州做自己的买卖。”
“要么是段家人脑子坏了,要么……”
要么,京中的这些买卖根本就不是段家的。
谢承让更相信后一种。
段家是在替别人遮掩。
这么一说,到底是谁在大家眼皮底下,玩了这一手把戏?
这个人手段了得,且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他做事,有这能耐的人应该不少,但为何要遮掩身份?
应该不是汴京的商贾,否则怎么也该露出些消息,那就是外面的商贾进京,他也没听说过哪个厉害的商贾要到汴京来做买卖。
谢承让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他忽然站起身。
这样的举动将亲信吓了一跳,不由地道:“二郎君。”
不是没有……
谢承让心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她不但会做买卖,还了解石炭,她在大名府做的水铺、佛炭,都是用的石炭。
水铺子和香水铺这么相似的东西,他怎么会没想到?
这个人在汴京外不见了踪迹,但也是那之后,就冒出了香水行。
“去查,”谢承让道,“立即去南城码头……不,去衙署里查,南城码头香水行的那些地是何时买的,买地的东家又是谁。”
她不会用自己的名字买地,但那些地若是在她来到汴京之后才购置,那他就有六成的把握……猜到了香水行东家的真正身份。
就是那个大名府谢氏。
将亲信打发了出去,谢承让坐在椅子上,再次看向手中的纸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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